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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删掉那句我们分手吧,慢吞吞地发: 【我喜欢你。】 她心跳特别快,房间的门没关,似乎听到隔壁很清晰地一声“砰”的动静。 她试探问:【什么掉了?】 薄知聿:【以为出现幻觉了。】 薄知聿:【撞到桌角后发现是真的。】 迟宁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幼稚鬼。 迟宁:【之前想发给你的,出了点意外,现在补上。】 她的性子其实跟薄知聿截然不同,她扭扭捏捏的,连喜欢个人都要再三思考自己能喜欢多久、是不是幻觉、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又到什么程度。于是在无数个疑问句中,她已丧失去喜欢人的精力了。 但是对方是薄知聿。 她想,她还是会扭扭捏捏的冒出无数个问题,但会拥有那么一小点喜欢他的勇气。 在她走神的阶段,小柠檬头弹了语音过来。 迟宁紧张得盯着两秒,立刻清了清嗓子,确认自己没什么大问题,然后才点开接通键。 电话里头是男人的呼吸声,很轻,还掺着点笑意。 “阿宁。”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会比平常还要地上几分, 迟宁没来由地耳热,小声地嗯了声。 他收了点笑意,说得挺正经的:“来跟阿宁汇报点个人履历。” 迟宁:“什么?” “薄明……”他顿了下,“生物学上的父亲,因为多种强|jian罪名在牢里,是我亲手送进去的。我妈因为我把薄明送牢里了的关系,没人愿意给她提供生活费,疯疯癫癫的,现在在精神病院里。” 迟宁怔愣片刻。 ”总结下来就是,”他似乎是怕氛围太沉重,语调玩味了些,“我呢,除了钱一无所有。” “……” 迟宁没笑出来。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把自我囚禁在深渊,但过往的几年,最起码奶奶是真心爱着她,真心教育过她。 可薄知聿呢。 他有了什么。 从小被母亲骗着美好家庭,处处用血泪来换的教训,还是亲生母亲把他当成纯粹的赚钱工具?亦或者,是网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骂言? 甚至于到现在,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大众便站在上帝者的角度,再站在他的伤疤之上肆意舞蹈。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却在所有人的口中活成了魑魅魍魉。 男人缓慢笑了声,字音似是满房处理过的漂浮到她的耳畔。 “我别无所有,名声不堪、腐烂入骨。阿宁,我只会给你一个承诺。” “我的国王,永远是迟宁。” / 凌晨四点半,薄知聿没睡着。 他失眠也挺严重的,但他不把自己这个状态叫做失眠,只是和正常人的作息不太一样而已,简单点便是昼伏夜出。 但今天,他有点儿感觉自己是失眠了。 平常是觉得睡觉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是真睡不着。 几个小时前的电话,他是看着她在对话框里反反复复的【正在输入…】,小姑娘藏不住事儿。 她总会觉得自己不好。 他是想告诉她,他才是那个不好的。 但迟宁是这么回他。 “我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我连钱都没有。” “那我当你的国王,你就来做我的公主。” “你当我贫瘠土地上,最后一朵玫瑰。 薄知聿不但没睡着,现在的状态还挺兴奋的,他觉得自己这种兴奋必须得跟别人分享分享。 于是在半夜四点,他打通了白涂的电话。 那头明显是睡了,昏昏沉沉一句:“您知道现在这儿几点吗?” “不知道。” 白涂听到这个声音会条件反射,下意识地从床上蹦跶起来:“三爷?你又怎么了?” “就是突然有点儿小事儿要跟你分享。” “?” 您什么时候还跟人分享小事儿来着? 白涂大概猜:“你跟阿宁吵架了?” “也不算吧。”薄知聿慢悠悠地说,“有那么点愁,一夜之间我们突然不一样了。” 白涂颤颤巍巍地问:“你别告诉我,是你被阿宁揍了吧。” “不是。” “那我们怎么不一样?” “就是想告诉你,明天还有什么夜场的聚会,我可能去不了了。” 白涂越想越可怕:“咋?你被揍破相了?” 薄知聿弯唇:“我呢,有女朋友了。” “???” 有什么玩意儿? 白涂被气笑了:“你他妈凌晨四点给爷叫起来,说这么半天,你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 “嗯哼。”他应得可轻快了,“毕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 他慢条斯理地补完后半句:“咱们可不一样了呢。” “……” 白涂当机立断就是一个把电话挂了的大动作。 乌鸡鲅鱼。 谈恋爱了不起吗??! 有女朋友了不起吗? 白涂越想越气,手机正好叮咚一声,薄知聿怼来了新的微信截图。 就是迟宁发给他的那句,我喜欢你,截图正好跳出讲聊天已收藏的提醒消息。 薄知聿随后怼来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