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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下既然不愿,他也绝不会逼她。左右这人儿的心已经是他的了,不宜cao之过急。最要紧的是,他看不得她因他而害怕畏惧的模样。 元姝这才浅浅松了口气,面色酡红地背过身去整理衣襟,片刻后再到他身侧低头扶他下榻时,神色已然恢复了平静,唯独纤细柔嫩的指尖,还残余些许可疑的晕色。 “对了。” 裴宣含笑的目光还流连在她朱红涟涟的唇上,忽听她有些疑惑地开口:“大人,昨夜那女刺客叫我陆二小姐,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裴宣下榻的动作微顿,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地道:“兴许是认错了人吧,或许,你与她生得有些相似。” “……那岂不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元姝闷闷地扁着嘴,不太高兴,“听那人口气,关联什么王妃的事,想必那陆二小姐应该是京城人士,大人你见过吗?” “……应是养在深闺的,外男哪里能轻易见到?”裴宣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叹气道:“兴许只是寻了个借口,根本就是想刺杀我。好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不必烦心。” 元姝哦了一声,心底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她总觉得,大人提起这位小姐,口气有些不同寻常。 又径自摇了摇头,兴许是她多心了。 …… 一大早,静纯蹑手蹑脚地过来,生怕被庵中其他人发现了,一进屋,便被告知他二人准备离开了。 静纯小脸上有些担忧,踟躇地看着元姝:“你夫君受了伤,能走吗?” “不碍事的。”元姝笑了笑,从裴宣手里接过一块牌子递给她,“小师傅大恩,只是我们手头并无财物,他日若小师傅去了京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便可拿着这牌子去英国公府求助。” 昨日事发突然,那女刺客卷走的财物她也没来得及带走,只一心想着尽快为他寻到解药,此刻倒真是身无长物了。 静纯连忙摇头:“贫尼是出家人,不能收你们的东西。”她自小生在此处长在此处,对什么英国公府,完全没什么概念,因而也并没有意识到二人来历不凡。 “不过是个牌子。” 静纯见推拒不过,只好苦着脸收下,忽地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师傅说过些时日会带我去京城的大觉寺交流经文。” 没头没尾的一句,元姝却知这小孩内敛,笑着接了话:“好,那到时咱们有缘再见。” 裴宣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山上的小庵香火并不盛,大觉寺却是京城有名的大庙,许多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都会去上香还愿,这里的小尼去和大觉寺的人交流经文…… 他本能的觉得怪异,只是眼下这光景,不是该深究的时候,他暂且压下疑云,与元姝携手悄然离开。 出了那地界,元姝微微放下一桩心事——还一直担心被庵中的师傅逮住呢,好在没连累静纯就成功脱身了,这人情倒不必欠得更多了。 却见他忽地驻足,挑眉俯身看她:“我是你夫君么?” 她刷地红了脸,原是静纯方才说漏了馅,却惯是嘴硬的,斜睨他:“如若不然,要说你是我兄长么?” 第19章 ◎“叫我一声,我就放过你”◎ 裴宣眉头微挑,附耳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元姝立刻就别过脸不看他了:“才不要。” 耳尖也飞快地红了。 裴宣笑了笑,心中已是餍足,没再逗她。两人牵着手走了一段,果真在不远处发现了锦衣卫的标记。 一声长哨,不到三十息的时间里,便有人出现了。 瞧见裴宣胳膊上绑着绷带,那下属面色剧变,单膝跪下行礼,连道失职。 “行了,回去再说。” 那女子的尸体无人收殓,他早料到手下人醒来后会在附近搜寻,好在这批人离得不远,省却他们许多脚程。 …… “是个赌徒?”裴宣坐在上首,敛眉问。 “是。”徐程面色阴沉:“……欠了一屁.股债,天天被赌场的人追着打,眼看着要被剁手剁脚了,收了人钱财就敢在咱们锦衣卫的头上动土!” 徐程气得不轻。堂堂锦衣卫,竟然中了一个卖酒的货郎的招儿,还累及大人不得不只身犯险,如今还受了伤,实在是怒意难消。 “背后的人是谁问出来了吗?” 徐程面色微黯,摇了摇头:“上了两道刑就受不住了,但还是没问出来,只知道是个女子。这酒鬼,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着,就敢来现眼!” 裴宣的神情却很平静,往椅背上靠了靠:“那就没必要问了。” 徐程愣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大人的意思……和上回是同一个?” 那不只有那位神神秘秘的郡主了吗? “我也只是猜测。”裴宣拧了拧眉心,心间却知八九不离十——涉及到什么王妃,他能想到的秘辛,唯有那位抱病在王府深居简出多年的淮南王妃了。 “太荒唐了……她一个宗室女子,竟敢对锦衣卫下手!”徐程大怒。 锦衣卫是皇帝亲卫,一些不方便告知天下的宗室秘辛,许多也是交由锦衣卫处理的。锦衣卫昭狱里,还关着好几位过去位高权重的宗室子弟呢。是以在徐程眼里,一个王府的庶女,便是有郡主的封号,也全然不配和锦衣卫作对。 “淮南王是陛下胞弟,又素来宠爱这个长女,惯得她无法无天,也不是怪事。”裴宣语气淡淡,眸里却冰冷地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派了武功高强的女卫,还从神机营调来了带毒的袖箭,分明就是要置舒儿于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