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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小子还有几分狗屎运在身的,早知如此,当日他就该把端王这个孽障发配了,也不至于今日闹成这样! 他唏嘘着。 裴宣这小子,虽然因为女色莽了一回,可莽有莽的道理啊。他觉得端王是危害大嘉社稷,如今看来,倒真是如此——端王手下一大批蛀虫不说,他的血脉也未必纯净,若真立了他,才是让列祖列宗痛心之举。 裴宣刚因为举告端王被砸得头破血流,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自己对端王下手了,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皇帝摸了摸下巴,忠臣良将的心不能寒,以后得找个机会,补偿一下那小子。 那小子也是个可怜人,爹不靠谱娘不爱的,实然,他往日也是将他看成子侄的。先前那一出,有些太冷酷了,不好。 * 这头,裴宣鼻处莫名酸涩,打了个喷嚏。 他拧了拧眉头:谁在背后念叨他? 明舒却有一些紧张,忙道:“……是不是得风寒了?好端端的,怎么打喷嚏了?” “无事,大概是谁在说我坏话。” 明舒吐吐舌头,不再多言——裴宣做这差事,得罪的人可多了,说他坏话的人,可不好找。 裴宣握住她的手,掀开帘子望了一眼禁宫的方向,隐隐有些明悟。 陛下应该是方才想起他了,多少会有一些疑心的——他前脚刚举告了端王,后脚就彻底扳倒了这一脉,虽然一切看起来水到渠成,又有晋王一方在背后助推,但怎么说,也是有些巧合的。 不过,他并非此事的最大得利者。要怀疑,也该先怀疑晋王。 赶尽杀绝,正是皇室的最明显作风。 宫里此刻恐怕正是天翻地覆着,他不宜进宫插手,却也不能太过避着,免得更惹人疑心。这几日,也应寻个机会进宫将近来锦衣卫处理的事端禀报给陛下,顺便……求陛下赐婚。 念此,裴宣眼中溢出一丝笑意,垂眸望着那半撑着脸趴在他膝上往外瞧的小丫头。 明舒感受到他的目光,然后便见那双修长入竹的手握住了她的腰身…… 她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外边,在马车上。 她要往旁边躲,裴宣却将她迎面禁锢在怀里,不许她动,低声道:“这丝绦……松开了。” 明舒怔了怔,仔细一看,果真是她腰肢上斜系的一根碧色云纹细丝带不知何时松开了。不过这只是装饰,并无实质作用,但到底散着显得仪态慵懒,有些失礼。 于是她便由着他低着头给她系上。 明明几息就能完成的事,裴宣却做的很缓慢,一根手指挑起丝带的一端,指腹抵在她的衣料上便停止了动作,慢慢地抬眼望向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认真无比。 他离得很近,标致尔雅的面容尽管在她面前放大了,也没瞧出一点点的瑕疵,当真是如上等美玉般的人。往日里,他们若是离得这么近,他早就将她拉到了怀里,或是亲上了她的唇,强势地让她应承他的一切。 可今日,他没有,他只是这样望着她,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所到之处染红了她的面颊,比直接吻上来,还要让她心跳不已,浑身发软。 她喉咙有些干涩,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 覆在她腰肢上的那只手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输热量,她能感觉到,自己那浅浅的腰窝已经开始变得燥热,像在期待些什么。 念头闪过,她迅速羞红了脸。 不知何时,她竟然被他教得青天白日里都开始想这些……都是这男人,教坏了她! 此刻她全然想不起,他二人都是从懵懂无知一起走来的,若是想起了,恐怕也要嘴硬,道男人是天生的下流胚。 明舒不敢再看这好看得过分的人,匆匆地移开眼掩饰,帘子被风刮起,她看见外边有卖冰糖葫芦的,忙道:“二爷,我想吃糖葫芦。” 裴宣挑了挑眉,那只手从她腰上移开,双手迅速地将那丝绦打成了漂亮的结,淡声吩咐穆瑞停车下去买。 穆瑞直接将整个糖葫芦棍都买了回来,那小贩笑弯了眼睛,直道谢不停。 明舒笑嗔他一眼:“二爷浪费。” 裴宣往后靠了靠,随意地道:“几串而已,给下人分一分就没了。若是有小孩在,更不够分了。” 什么小孩…… 明舒迅速闭了嘴,装没听见,只耳垂烧得通红。 裴宣睨了一眼她装聋作哑的神情,弯唇笑笑,只安静地看着她咬了一个山楂糖丸下来,含在嘴里鼓鼓囊囊,神情颇为陶醉。 就这么好吃吗? 她一张小脸莹白,脸上干干净净,未施粉黛,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见,整个人像是易碎的蝶翅,需得人悉心呵护。 年龄尚小呢。 裴宣哑然,方才那调侃的话,含着半分真心在的,他也时刻盼着,能尽快同她有一个孩子。可眼下,他又觉得有些早了,这还是个孩子呢,整日里娇气地黏着他,女人生孩子像一脚进了鬼门关,似乎也有颇多风险。 他吐出一口气,顿时觉得没那么急了。再者他想了她这么些年,还没同她温存够呢,再来个孩子,岂不是要分他的宠? 明舒不知他想法,只见他眼神落在她脸上,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二爷要吃吗?” 他失笑,正要摇头,却见那粉嫩的舌尖忽地探出来,在唇边一扫而过,似在舔舐上面残留的糖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