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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兰怔了一下,有些傻眼:“大人,三老爷三夫人在,您去……” 不合适吧? 府里没有长辈也就罢了,三老爷夫妇在,大人就这样去看小姐,真的不会被打出来吗? 小姐的意思,不就是因为要守礼数,才只能书信相通吗? “我知道。” 他答了一句,却没再多说。 通篇并未说想他,可字里行间却都是这个意思,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丹兰专程跑一趟了。 修长如竹的手指将那笺纸整齐地折好,放入怀中,那张清冷的面孔上也泛出了浅浅的笑意。 …… 明舒听到丹兰神神秘秘来禀报裴宣来了,又是意外又是惊喜,忙提着裙子跟着丹兰从后门出去,便见一驾马车停在外头,听见动静,那马车中人掀起车帘,轻巧地一跃而下,落在她眼前。 “你怎么来了?”她穿着家常的素色衣衫,约莫是有所顾忌,上头连纹路都没有,偏偏是这样纯净的模样,将这漫天霞色也衬得如珠如宝,恍若人间仙境。 语气虽是嗔怪,但却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小心被我叔父婶母瞧见了……” 裴宣捏着她的掌心,神情有些意外:“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才没有呢。”她被人道破了那小女儿心思,只觉得恼怒,矢口否认。 裴宣微微敛眉,叹息道:“原是我误会了,那……在下告辞了?” 见他一副真准备走的样子,明舒暗暗咬牙,背过身去不理他:“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话音未落,身后那人低沉的笑声就在她耳廓响起,他拉着她的手将人拽过来面对着他,好声好气地道:“是我的错,是我想来见你,还来编排你。” 明舒沉着脸看着他,对视了几秒,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也不知晓自己怎么怀了个身子便变得这般粘人,明明前日还在说,等三叔回京,就不需要他日日过来了,他可以安心办差了。 可今日三叔真回来了,她又觉得好像和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巴巴地写了信过去,还盼着他能瞧出她的意思,过来看看她。 当真是别扭极了! 但幸好,他不善言辞,许多事藏在心里,却是个十足的行动派。看这模样,大约是丹兰刚过去送了信,他就抬脚过来了。 她心情大好,眸子里像掬了一捧细碎的金光,眉目柔和地看着他,将那些开心的事又说与他听。见他看着她静静地听,又有些不自然地踢着小石子:“我……是不是有点太啰嗦了?你会不会觉得烦?” 裴宣失笑,揉了揉她的头。 “怎么会?” 她这模样,简直像极了盼着郎君归家絮语的小妇人,他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会感到心烦? 闻声,那双瞳眸里的光就更盛了一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令那原就温婉又妩媚的面孔更添几分柔美,令人痴迷不已。 裴宣望着那饱满诱人的艳唇,有那么一瞬,很想俯身下去狠狠吻住。可片刻后想起今日不同往日,此刻他们私会,陆三老爷的人大概就在旁边看着,只是没现身而已。 明舒削若葱段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嘟着嘴有些不满:“在想什么?怎么看着我还会走神啊……” 有些霸道地捧着他的脸:“你来瞧我了,就只能想着我,不能想什么公务之类的……” 裴宣抽气,将那不安分的手从他脸上扒拉下来,轻轻捏住。 这小丫头,从来都不晓得自己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他无奈,低声道:“我是在想,明日是否就让人上门下聘……” 闻言,明舒的指尖发烫,整张脸也红透了,低着头不做声。 这话让她怎么答?是应还是不应? 应了,显得她太不矜持,不应……又怕他失望没面子。 好在裴宣也并未难为她,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笑了一声:“现在还不算晚,若是现在去告知全福人,明日应该可以上门。” 她听在耳里,轻轻哼了一声:“那裴大人早些走吧,免得误了正事。” 这时候,倒是知道赶他走了。 裴宣大笑一声,只觉得这美人越发可爱娇俏,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捉起她的手亲了一口,低声道:“好好在家,等着我来求娶你。” 明舒怔了怔,旋即在下人意味深长的目光里,整个人像红透的虾子,掩面而逃。 …… 翌日一大早,裴宣请了恭亲王妃穆氏为全福人,带着官媒和六十四抬的聘礼,登了陆家的门。 恭亲王是闲散宗室,但自打先前遇刺之后,好像大彻大悟了一样,主动担起了内务府的差事,如今在宗室里也是炙手可热。 英国公从前就和恭亲王交好,遇刺的事情出现后,裴宣干脆利落地抓到了刺客,两家的关系也更近了。是以穆氏以王妃的身份登门,形容间却无半点傲气,直拉着明舒的手道她生得漂亮,是有福气的长相。 穆氏不仅是王妃,在京中也小有名气——因为她生育了不少孩子,在京都高门眼里,是实打实的有福之人。 这样的人说明舒有福气,隐隐之中,也是给她提了名声。 陆家这边亦是早有预料——毕竟昨日裴宣几乎是光明正大来的,又当着好几个下人的面说要提亲,陆项怀连夜去请了翰林院的旧识张掌院张大人来做保山,亦是彰显书香清流的名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