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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房中又只剩下李衎与祝清圆二人。 郎君略有几分细心,等匙中汤药凉却后,方送往祝清圆唇边。 小姑娘喝了两口,看着李衎一丝不苟的坐姿,想到钱婆子当时留给她的五字,还是问道:“李行……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是。”郎君答得很快。 祝清圆心中略有几分高兴,好似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她挪了挪屁股,靠得更实在些,又问:“那你们是……为了我的钱?” 这回郎君没有立时回答,祝清圆炯炯地朝他看去,屏息等待着答案。 而门外,裴缨同样也在屏息等待。 别说是她了,就是他们这些亲卫,也不明白世子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年前两个月,世子突然像变了个人,开始关心起皇城的事,整日和蔺霄那小子关在军帐里聊这聊那。 然后世子突然就带着他们往东行,在京城与扬州必经的路上伏击了赵家的行队。接着又在沿途经停的州府县,将这小丫头的财帛运走,换成粮草兵戈。 难不成,是京城局势出了问题? 可若是要借这丫头与赵家的方便,暗度陈仓,直接将粮草填在车队之间便好。又为何要将她的钱财全部转移走呢?难不成世子真要霸占那丫头的家财? 李衎端着guntang的汤药,静了半晌,最终还是如实答道:“不是。” 明明点头认下便能让祝清圆停止盘问,但他突然之间,不想再欺骗这个小姑娘。 不论前世还是此生,她都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脆弱无依却偏偏透若琉璃。 但祝清圆却没有再盘问下去,好似不是为了这两桩事,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一般。 李衎的手还捏着药匙停在半空散热,小姑娘突然展颜,略带些娇嗔:“慢死了,你吹吹——” 门外听墙角的裴缨一趔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在外面!”祝清圆像只小雀儿,瞬间支棱起来。 李衎心知肚明是谁,低头吹吹汤药,将药匙送往祝清圆唇边,不容置喙地浅笑道:“乖乖喝药。” 裴缨连滚带爬地溜下楼去,装作去后院检查行李的样子。 今夜便又要将十车宝箱里的财宝换成粮草了,不知这回蔺霄和关山娘又要用什么法子将财宝运走? 他拂着下巴,思索着思索着,倒来了兴致。 “韦县丞!”突然,堂前传来惊喜的呼声,裴缨好奇转身看去。 发现是在绵山上与妖教厮杀的郎君,昨夜手挥大刀十分英勇,裴缨觉得此人是条汉子,对其颇为欣赏,便上前寒暄。 “郎君昨日酣战,身体安好?” 韦义比他还不羁,挠头笑道:“挺好的挺好的,还没谢过几位,昨日若不是你们相助,俺媳妇都只怕救不回来了。” 裴缨这才发现韦义身边跟着一个高挑温顺的姑娘,提到昨日之事,她神色中依然有几分恐惧,但强忍着,并未在人前失仪。 “敢问郎君,祝小娘子何在?我与夫君特来感谢她。”她朝裴缨欠身问道。 裴缨撇撇嘴,指了指楼上。 - 祝清圆好不容易将这一大碗药饮尽,拈着帕子按拭嘴角时,房门再度敲响。 进来的竟是韦义和施jiejie。 看到施jiejie安然无恙,祝清圆难以自抑,眼泪霎时便涌了出来。两个姑娘相拥,哭作一团。 韦义本想与李衎面面相觑,缓解一下无措,哪承想那位身如松翠的郎君压根不搭理他。 端着小丫头的空碗径直走出房间,让人不由疑惑,他所行之事明明是个护卫、随从的样子,却怎么如此冷淡,贵不可言。 韦义挠挠头,还是转身离开,将屋子留给娇娇和小丫头。 而祝清圆这才从施娇娇口中得知,那涂山教究竟在做些什么。 原来那传言中的教主许生早已故去,现今在位的乃是许生的儿子,如今也过了天命之年。 这些年来,他心生魔障,一面以教义行敛财之事,一面妄想长生。不知从哪得到的邪魔外道之法,说是用童男童女之皮入药,可驻颜永生。 因男丁多受重视,涂山教也怕节外生枝,于是或强撸、或坑骗了好些女娃。 昨夜那事一出,涂山教的面目终于披露,豫州刺史已派人前去镇压,收缴余孽。 “施jiejie,那你真的决定从此跟着韦县丞了吗?” 施娘子温柔一笑,没有直面回答,反而看看她帕子上刚刚沾染的药渍,反问:“那你呢?还逃吗?” 小姑娘把自己掩盖在锦被下,绯红了脸,眼睛忽闪假装硬气:“逃啊!” 只不过,也许,大概,可以带着李行一起逃……不知他的主家每月给他多少俸银,想来不论多少,自己也是养得起的。 到时候寻一处山明水净之地,她与小芍二人行商,李行从旁护卫,日子可谓和美。 施娘子调笑着刮她鼻尖:“想什么呢!” 想……一个两辈子以来终于明朗的梦。 作者有话说: 要开启甜甜啦,能把读者小可爱们炸出来吗(星星眼) ◎最新评论: 【为什么没人看!】 【按爪爪】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好好看啊为什么没有什么读者】 【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