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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必多心,我们公主对世子绝对无意。”也许是以为祝清圆与李衎赌气才跑出来,婢女温柔解释道。 倒将祝清圆闹得脸红,急忙摆手道:“我与他并不是……哎呀,jiejie还是别说了!” 婢女又低头笑了起来,她看这两人明明就是两心相悦,与言小郎君沐云郡主二人一般,只是也许她还不明了自己的心意。 但看祝清圆这个样子,自家公主明明是与她同岁的年纪,却偏偏生来老成,从未有过这样少女的明媚时刻。 只求神佛庇佑,希望那位裴郎君能爱护公主,举案齐眉。 - 日头沉得很快,当婢女将祝清圆最后一缕头发挽好时,天色已经暗得只能看见影绰的痕迹了。 婢女提着灯笼从侧门送祝清圆入宴,越往正厅走,越见灯火如织、人声鼎沸。 如今日在潋滟楼的座次一样,祝清圆还是坐在了孟之溪旁边。 她端着杯盏,乜斜了祝清圆一眼,并未上前搭话。 祝清圆环顾了一会儿宴厅,郎君与娘子左右分席,中间只用麻帘隔开,在烛光下仍能隐隐约约地瞧见。 李衎坐在离她甚远的首席,以至于她对面反而是今日万众瞩目的裴耀清。 只见宴席还未真正开始,他却仿佛已经醉了。虽然身形仍旧端正,也未胡言乱语,但目光零乱,渐自消沉。 世间身不由已者,原来不论女儿身还是男儿郎。 祝清圆喝着膳前薏米粥,突然有所感悟,竟为众生怜惜起来。 自从经历了这么多,又被慈恩方丈点拨过后,她倒是沉浸在了佛法中,是以她今日写的《心经》小笺能被李衎一眼认出。 突然,一只手斜着伸了过来,金钏皓腕,不由分说端走了她的薏米粥。 祝清圆一惊,下意识地看去,竟然是孟之溪。 孟二姑娘凶着脸道:“下午才落了水,寒凉之物少吃。” 祝清圆眨巴眼睛,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是为何。 “我可不是为了你,不过是担忧世子血脉罢了。”孟之溪又硬邦邦地补了一句,也不瞧她。 祝清圆又是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孟之溪什么意思,霎时间又羞又恼:“你!” 祝清圆怎会得知,这是赵家被斩首那日,孟之溪瞧见她掀开马车帘子犯恶心,李衎又贴心抚慰,一时间想当然以为的。 孟之溪虽然忌妒,但到底不太瞧得起祝清圆这样,没名没分就与郎君私相授受的姑娘。于是她一脸不屑与之交谈的神色。 祝清圆简直无从辩解,只得把气往肚里吞,顺便狠狠地透过麻帘剜了李衎一眼。 但她与孟之溪都未想到的是,这话被公主府的婢女有心听了去。 因着驸马一事,公主府上下一心地感谢世子殿下,于是后续上菜,他们直接给祝清圆换了膳食。 萝卜鱼羹、藕粉方糕、酸拌青蒿、姜辣鸡丝…… 祝清圆生着气,只顾埋头用膳,不知这些有了身子惯常爱吃的菜,也不知席面上诸位娘子面面相觑,眼神交递得如军中鸿雁。 三日后,整座上京城便传开了——淮阳侯府抱回去的那位,有了! ◎最新评论: 【14号中午两点更】 -完- 第48章 、向云 ◎是我不好,给你赔罪。◎ 戌时三刻,一场宴会终于落幕。 宾客阑珊,马车在夜色中驶向不同的石道,众人都心知肚明,下回再来,就该是盈阳公主与裴郎君的大婚宴了。 淮阳侯府的马车四角系着银香囊,将二人身上酒食的气味驱散许多。 马车驶出公主府所在的坊巷后,祝清圆将螭龙钮印摘下来,还给李衎。 “呐。” 郎君打量着她似乎又在生气,没说什么,慢悠悠伸出手。 他掌心刚摊开,小姑娘便急急地将腰佩抛下,生怕与他的手相碰。 而后祝清圆又一言不发,与李衎泾渭分明地坐着,连衣裳都捧在膝上,不与郎君沾染分毫。 李衎佯装薄醉,想往祝清圆那边靠,但他倒一分,小姑娘便躲一寸。 很快,马车便在府门口停下。 “圆圆,扶我……” 可李衎话还未说完,小姑娘便火急火燎地掀开帘子,踩着车夫手中还未放好的脚踏跳了出去。 她提着裙摆一溜烟跑进府,对府门口立着的齐物和齐论抛下一句话:“你们殿下喝醉了在后头!” 等祝清圆跑入小径,才喘着气小声将后半句说出来:“摔死他!哼!” 说罢还回头飞快瞄了一眼,见四处一片寂寂才安心下来。 “姑娘?” 祝清圆一转头,发现小芍提着灯笼站在前面,烛光幽幽,很是突然——“啊!!!” 她叫完后惊魂未定地顺顺气,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芍也很气愤:“还不是府里根本没人知会我!我是听见了开府门的声音才赶出来的,不然定要在门口等姑娘!” 她换左手提灯笼,右手扶着祝清圆:“姑娘小心脚下。” 祝清圆摆摆手:“你不用扶,我没事。” 她现在可不习惯旁人仔细服侍,否则又会想起方才宴席上如坐针毡的感觉。 小芍歪头打量了她片刻,忽然喃喃道:“姑娘好像……变回姑娘了……” 祝清圆扑哧笑出声,弯着身子点上小芍的脑袋:“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姑娘变回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