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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光影落在白色纱帘上,江述收回目光,“没事。” “我刚说的话你听见没。” “没听见。” “……” 就知道他是这个态度。 这几年同学们一个个结婚生子忙得不亦乐乎,只有江述孤身一人,日子过得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给他介绍女朋友也不看,不知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桌上电话响,江述扫了一眼,是他的表弟陆辰辙。 他接起来,那头很吵,隐隐有海浪的声音,“哥,你没事也过来呗,这儿真挺不错,海水挺干净的,可以游泳,也能租烧烤架自助烤rou。” 项目结束,公司的福利,组里十几个人一起去云江岛玩几天。 云江岛是近几年新开发的旅游度假岛,广告打得很漂亮,口碑也不错,年轻人都喜欢海边,所以选了那里,但江述兴趣不大,想早点回岳城,他只负责买单。 “不去了,你们玩吧。” 这大半年大伙都累得够呛,尤其江述,熬夜加班是常事,一天都没休息过。 陆辰辙虽然平时不大靠谱,却也知道心疼他哥,搜刮了几车好听的词儿一股脑倒给江述,把云江岛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岛上的旅游开发商听了都想聘请他当广告部总监。 奈何江述不为所动,他是真懒得动。 “听说岛上还有一座寺庙,香火很旺,许愿很灵!”陆辰辙最后说。 江述捻着杯沿的指尖顿了下。 他目光停留在咖啡表面一层薄薄的泡沫上,有些出神。 许久后,他松开杯子,看向腕间的手表,“今天还有船吗。” 陆辰辙很激动:“你等会我问问啊。” 不到一分钟,他兴冲冲回复:“晚上七点还有最后一班。” 江述嗯了声,“知道了。” 陆辰辙是行动派,立刻说:“那我给你开间房,这儿房间还挺紧张的,一会没了。” 江述应了声,挂掉电话。 这大概是江述离开青城前最后一次见萧劲,两人没着急走,在这里待到快六点才离开。 在门口分别时,萧劲说:“刚跟你提那事儿你考虑考虑,”他想了一下,“就算不是我妹,你身边也该有个人陪着。” 他拍了拍江述的肩膀,“人总要有个伴。” 江述沉默一会,夜色下闪耀的霓虹晃过他漆黑的眼。 “告诉你妹,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别耽误她。” 萧劲没再说什么,抬手叫了一辆出租,“对了,下月你在岳城吗?梁子结婚,我回去。” 江述点头,“应该在。” “成,到时见。” 江述离开不到十分钟,咖啡馆内琴声停下,余笙拨开纱帘走出来,卢米递给她一杯水,“辛苦了,跟我们吃了饭再走吧。” 余笙接过水杯,“不了,早点回去,今天店里游客很多,净晗大概忙不过来。” 卢米对沈净晗有印象,她常在余笙那里听到这个名字,是她的房东兼闺蜜。 这个时间上岛的人不多,余笙沿着地标的指引上船,船上有空位,但余笙没坐,等大家都落座,没有人走动后,她绕过几排木头椅子,走到侧边的通道上,握着栏杆站在那里。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很美的夜景,听海浪的声音,每次余笙都会在这里。 天已经黑了,海上风大,白色长裙随风飘扬,余笙裹紧身上的外套。 七点半时,远处的天空准时燃起烟花。 这是云江岛很有气氛的一个小活动,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日子燃放烟花,已经成了一道风景线,余笙早已习惯。 她偏头看向天上的一簇簇烟花,漂亮的眼睛随着烟花的起落忽明忽暗。 烟花很美,但她没有太大感觉。 她见过最美的一场烟花,是三年前的除夕夜,在瑞士一个很美的小镇。 那天很冷,她戴着香芋紫色的毛线帽子,被人带到一个湖边。 手机响了一声,余笙收回思绪,打开看了一眼,是沈净晗发来一张照片。 小小的圆桌上摆了两道菜,两碗米饭,一罐啤酒,一杯果汁,平板电脑里放着一部老电影。 她已经准备好晚餐等余笙回家。 沈净晗朋友不多,平时懒懒的不爱讲话,最喜欢做的事除了跟她那堆小猫咪挤在一起睡觉,就是没事喝点小酒。 余笙不知道她酒量有多好,从没见她醉过。 她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照片里隐隐有一条细碎的灯带,沿着岸边蜿蜒,那是不远处的云江岛。 “快到了。”余笙说。 没有多久,船靠岸,余笙站着的地方离出口很近,第一个下船。 码头很热闹,灯光很足,余笙逆着人群迈上石阶,跟一个穿大花短裤,人字拖的年轻男人擦身而过。 陆辰辙在码头等了快十分钟才看到江述,他猛招手:“哥!” 江述一直站在最上层的甲板上吹风,最后一个下船。 两人汇合后,陆辰辙看他两手空空,“你什么都没带?” 江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海边,有人在清扫燃放完的烟花,刚刚的烟花就是在这里放的。 “明天走。” “急什么,多玩两天呗。” 陆辰辙今年大学刚毕业,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家里怕他走歪路,直接塞到江述这里历练,并放话:脏活累活全给他,别客气,板板他那身懒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