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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上面沾染了一点雪白的面粉。 江述把饺子下到锅里,盖上盖子洗了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干,“我去洗手间,你看着火。” “嗯。” 余笙站在灶台前,锅里的水很快翻滚起来,她用勺子轻轻搅动两下,添了一点水。 小鱼翻腾了几下,好像很暴躁,搅出水花的声音。 最近那只小白很不老实,总是追着小黑的尾巴咬。 饺子很快好了,余笙关了火,把饺子控水捞出,放进两个白瓷盘里,顺便把酱油,醋和辣椒都准备好。 江述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余笙等了一会,怕饺子凉了不好吃,用两只大碗扣在上面,走到浴室门口,“江述?” 里面没有声音。 她有些紧张,开始敲门,“江述,你没事吧,我进来了?” 仍旧没有得到回应,余笙推开浴室的门。 江述好端端站在那里,没有出事。 他沉默站在镜前,一张阴郁的脸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有些无措。 他紧握的拳头无法克制地微颤,里面攥着一支已经被使用过的验孕棒。 第028章 验孕棒是两道杠。 余笙得偿所愿。 其实昨天就有结果,但余笙没有告诉他,她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这些天,余笙想了很多。 关于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关于如果真的如愿,留下一个宝宝对江述来说到底是好还是麻烦。那次以后,江述一直很谨慎,她没有机会再用那个办法,她甚至想过,如果不中,就算了,起码陪他的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但她成功了。 就像蒋烟说的,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她不再动摇。 江述无比自责。 他想起不久前那晚,他没有控制住自己,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只有一次,不会有事。 余笙小心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江述,我们有孩子了。” 触碰到她的手,江述清醒了一点,他掩掉慌乱的神色,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勉强笑了一下,“怎么没告诉我?” “我想一会说的。”余笙望着他眼睛,“你高兴吗。” 江述薄唇轻抿,停顿几秒,“高兴。” 余笙慢慢抽出他手中的验孕棒,放到台子上,“那洗个手,吃饭吧。” 饺子已经有些凉了。 两人安静吃饭,气氛沉闷,没有跨年夜的热闹,也没有新的小生命即将到来的喜悦。 曹敬愉打来电话:“吃饭没有呢?” 江述:“在吃。” “做什么了?” “饺子。” “我儿媳妇呢?让她听电话。” 江述把手机递给余笙,“妈电话。” 余笙接过来,“妈。” 曹敬愉笑意很浓,“笙笙啊,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你爸腿病又犯了,走路都费劲,要不我今天就过去了。” “我很好,谢谢妈。”余笙心里难受,也有点窝心。 曹敬愉对她是真好,隔三差五过来给她炖汤,偶尔叫她出去一块儿喝茶,吃素,看到限量发售的包包或者衣服也会买给她,完全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刚刚曹敬愉就听出江述情绪不太好,“阿述怎么了,讲话没精打采,小两口吵架了?” 余笙忙说:“没有,没有吵架,是……他公司的事,可能他有些心烦。” 曹敬愉放心了,“没吵架就好,有什么话好好说,他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余笙轻轻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后,两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吃,饺子剩了大半,余笙站起来捡碗筷,江述先一步端走,“我来吧。” 深夜,余笙辗转反侧。 江述以为她睡着,已经出门很久,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泪慢慢浸湿枕套。 出生在人人羡慕的世家,好像已经得到很多,但回想起来,她所承受的,不比其他人少,甚至更甚。 自小体弱多病,父母离婚,不到十岁便背井离乡去了地球的另一边,住院吃药已经成为习惯,没有朋友,也不能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每天都在面临死亡。 现在连母亲也没有了。 坏运气再多,也该用完了吧。 余笙很想赌一把。 她起身换衣服,找出一双防滑的雪地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手机出门。 小区的路灯照亮了石板路,积雪未化,路面很滑。 余笙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寻找江述的身影。 她只在小区里找,因为她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江述一定不会走远。 花园里没有路灯,余笙打开手电,一步步往深处走。 她在堆满雪鸭子的花坛旁找到了江述。 原本的小鸭子形状已经不太好,后来他们又重新做了一排,她的守卫也在。 江述垂着头坐在旁边的一棵树下,手臂搭在膝间,脸颊隐在暗处,面前的地上一堆烟蒂。 江述从不吸烟。 余笙有些慌,跑过去蹲在他面前,“江述,你在这做什么,冷不冷?” 她想抱他,江述下意识偏头躲开,“有烟味,远一点。” 余笙攥住他的手,“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