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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人仍有些犹豫。 忽地,一个黑衣人影就从她身后灯火明亮的平台上走出来,声音如砂砾碾过咽喉一般嘶哑,也极阴冷,“宋燕台要这香囊做什么,不会是因为里面藏着他救命的药吧?” 这人一出声,阮秋才惊觉那里竟然还藏了一个人。 连殷无尘也没发现此人,能在他眼皮子下藏匿许久,此人定然不容小觑。殷无尘当机立断,一道剑气将金夫人推进屋中,护在阮秋面前,“先拿到香囊,此人交给我。” “好!” 阮秋看那黑衣人浑身裹在黑斗篷里,一身阴鸷气势,像极了那夜追杀梅寒月的黑衣人。 想来此人就是宋城主说过的,叶硚身边那个神秘人。 知道此人修为之高,阮秋自然是听师尊话,隔着衣袖拉起一脸懵懂的金夫人往屋里退去。 这时,城主府药库中。 宋新亭和阿夕都没见过这种名叫一枕黄粱的灵草,只有阮秋从药典上查到过的一些线索,即便顺利打开了药库,可药库实在太大了,他们一时间也很难找到这种灵草。 药库中六面靠墙上摆放着高高的药柜,好在一些□□阶的灵草丹药都放置在中央的玉池之上,灵气逼人,而说起一枕黄粱这种毒药,等级并不算高,他们只能先排除玉池上悬着的各种玉盒,专心翻找药柜。 找了一炷香时间,阿夕就受不了了,这里少说也有上千个药匣子,就算都标了名字等级,他们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一枕黄粱。 “城主府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药库……”阿夕忍不住嘀咕一声,正好找完西边这一墙的药柜,她一边扬声朝远处的宋新亭喊道:“宋师兄,我这边没有找到药,你那里呢?” 宋新亭长得高,看得远,比在药柜前蹿下跳的阿夕要轻松许多,听见阿夕的声音,他从北边那面墙下的药柜前走来,绕过中央白玉雕成的玉池,按着有些疲惫的眉心。 “没有,这些药柜上的灵草太多,宋城主只确定他在药库单子里见过一枕黄粱的名字,也没告诉我们具体放在什么地方。”宋新亭叹道:“到底是十方城城主府的药库,只会收藏五阶以上珍稀的灵草丹药,可是数量太大,我们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是要好一点的。”阿夕从木梯上蹦下来,背包里昏昏欲睡的小黄鼠狼一个激灵醒来,又被她拍着脑门压回去,“这里有六面墙,我们已经搜了一半,也快要找到了!” 宋新亭苦笑一声,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身走向还没有找过的药柜,就在这时,药库那面玄铁打造的大门忽然传来咔咔的声响,宋新亭立时反应过来,机关锁被打开了! “有人来了!” 这药库大是大,却没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唯有药柜与药柜夹缝间可以藏人。宋新亭二话不说,拉着阿夕躲到药柜夹缝间,只听机关运转的声音停下,大门果然开了。 阿夕紧张得瞪大眼睛,双手捂住嘴巴,想了想抽出一只手,罩住背包里的小黄鼠狼脑门。 毕竟是城主府的药库,机关重重,来人第一时间没想过会有人进来偷药。说来也巧,那人是宋家人,对城主府药库也不熟悉,带着人进来,就直奔玉池上的灵药灵丹。 “好浓郁的灵气,不愧是宋燕台的珍藏……”那宋家人贪婪地盯着那些高级灵药,一边吩咐手下,“宋燕台那小子下手极狠,连三长老都受了重伤,听闻这药库中有不少灵丹妙药,自然要给三长老送去,你们几个,快去找三长老需要的灵草!” 话是这么说,那宋人自己却没动,反而等几名属下拿着单子去取药时,将手伸向玉池上的灵丹。但这会儿宋新亭和阿夕都没心思再看这个宋家人要做什么,因为其他来取灵草的人,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们,宋新亭紧贴在药柜边缘,已召出灵剑。 而此刻,阮秋正慌忙地拉着金夫人退回了阁楼中。 那黑衣人一动手,殷无尘设下的障眼法再也无法蒙蔽阁楼四周的暗卫,楼梯传来阵阵脚步声时,殷无尘与那黑衣人已交上手,即便殷无尘有心护住他们,可四周翻涌的灵压还是让阮秋感到胸口窒闷,金夫人也受到惊吓,脸色苍白地捂住了心口。 被发现了…… 阮秋眉头紧锁,正要扯下金夫人手腕上的香囊,却没料到楼下的暗卫还是顶着威压上来了。 一道灵力袭来,他只得先松手退开,金夫人随之也被迫倒在地上,扶着膝盖发出一声痛呼。 阮秋看了她一眼,正要上前,楼下的暗卫正好冲上来,他也顾不上金夫人,忙召出灵剑。 清光扫过楼梯口,清冽剑意一出,将楼梯上的暗卫都逼退下去,玉剑折返,剑意却落到了正在阳台上同黑衣人对峙的殷无尘身上——这是来源与殷无尘本体的剑意,此刻他的分|身如有神助,以剑气凝成一柄长剑,破开黑衣人周身的浓郁血雾! 霎时间,整座阁楼剧烈摇晃起来。 摔倒在地上的金夫人险些被甩到墙上,玉容上满是惊恐,阮秋收起玉剑,忙上前扶起她。 “算了……” 阮秋也懒得抢香囊了,扶住墙趔趔趄趄地拉着金夫人走到阳台上,看了眼殷无尘的背影,便挥出手中玉剑,带着金夫人跃下阁楼。 “师尊,我们先走!” 罡风几乎吹散阮秋的声音,他带着人稳稳地站在了玉剑上,彼时殷无尘也撤了手,应了一声好,飞身退出阁楼,那黑衣人却紧追上来,手中显出一柄血刃,直指阮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