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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望冷着脸,考问他:“问者曰:‘申不害、公孙鞅,此二家之言孰急于国?’” “应之曰:‘是不可程也。人不食,十日则死;大寒之隆,不衣亦死。谓之衣食孰急于人,则是不可一无也,皆养生之具也。今申不害言术而公孙鞅为法。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cao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者也……’” 徐湛背到这,声音戛然而止,这是韩非子中的一篇,他今天只勉强翻了几页,印象不深。林知望和郭淼一样,要求他背书的范围绝不仅限于四书五经,为了写出更好的文章,诸子百家,经史子集都要涉及,眼界开阔了,立论才能独到,立意才能深厚。 林知望拿戒尺点点他的肩胛:“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读书最忌一曝十寒。”徐湛垂手肃立,态度乖巧。 林知望敲敲桌沿,意思明显。 徐湛早知道逃不过一顿打,讷然转身,将一桌子笔墨纸砚挪开,俯身趴在桌子上。 “裤子褪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徐湛脸色一白,平静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波澜。他自幼早慧,外公和舅舅从不拿他当幼童一样打骂,他如今已经十五岁了,有血性有自尊,把面子看的比天还大,万万不肯褫衣受责。 正思量如何避过这一劫,林知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沉静的令人恐惧:“林家的家法向来打在皮rou上。你不服管教,又何必叫我一声父亲?” 徐湛怔了一下,似不相信他能说出这样重的话,但他就是说出来了。 父子二人度过了一段漫长的对峙,林知望这次是狠下心来要管教他,自然不会对他妥协。 徐湛则越想越觉得委屈,怪声道:“几个月前,徐湛还不懂得什么是父亲。” 实话总是不那么中听,林知望阴着脸,拂袖欲走。 徐湛突然拉住他的衣袖,跪下来,说这话的确有些过分,几个月来,父亲待他,曹氏待他,都没得说。 “徐公子这是何必?你依靠勇谋胆略获得了官身,也算小有所成,可以自立门户了。”说着,拂开紧抓他衣袖不放的手,接着往门外走。 “父亲……”徐湛声音颤抖,眼眶发红,难得有这样张皇失措的时候,林知望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 只见徐湛抖着手松了松腰带,解开腰间的汗巾,裤子滑下来,虽有衣襟遮挡,脸上却已经guntang无比。 幸而,林知望没有打算再为难他,推了他趴下,将后襟往上一撩掖在腰间,底裤也一把扯掉。 白皙的皮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还有被千从卫掳去时留下的疤痕,新生的皮rou泛着粉色,徐湛浑身发抖,脸上也烧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休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趴好。” 冰凉的戒尺抵在了皮rou上,徐湛的脸红的滴血,撑着地板的手指直接发白。 林知望看在眼里,冷声吩咐:“二十下,自己数。” 林知望扬起戒尺,携风打下来,非常重的一下,红色的楞子迅速浮起,肿的吓人。 徐湛疼的差点窒息,只这一下,就开始感叹林知望从前打罚时他有多仁慈。 这场疼痛还未消化,便又是狠狠几下,抽在刚才的楞子上,林知望停手斥问:“听不懂人话是吗!” 徐湛疼的脑袋都要炸了,父亲的斥责在耳边嗡嗡作响,好半晌才从打颤的牙齿间挤出一个字:“一。” 林知望这才放过臀峰处那条已经泛青的伤痕,往下面一记一记挨着打,打得很快,记记狠辣,毫不留情。 “四,五……六……”徐湛咬牙数着,数了十来下下,已经打了二十多。徐湛几近崩溃,流着眼泪,紧咬着牙应对疼痛,不再吭声。 林知望不心疼似的,从上到下打过一遍,就从头再来,没几个来回,就见了血,伤痕重叠的地方破了铜钱大小的口子,正往外渗出血珠。 徐湛难忍剧痛,下意识躲了一下,戒尺抽空落在大腿上,紧接着被自己的行为吓得脸色惨白。 “老实跪好。”林知望面色如霜。 “父亲……”徐湛没动,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无比狼狈。一只大手倏然扯住他的衣领,逼他跪回原地。 徐湛疼的急了,呜咽着哭喊:“爹……” 林知望怔了怔,松开他,命他直起身子跪好,斥道:“为什么打你?” 冷静下来,才觉得一阵阵剧痛从身后袭来,折磨人的要命,徐湛的声音虚弱下去:“擅自离家,未跟父母禀报。” “孩童都知道的道理,你却明知故犯!” 徐湛抹一把眼泪和汗水,支吾道:“……怕父亲阻拦。” “我为什么会阻拦?”林知望反问。 徐湛垂下头,不敢应声。 林知望提着戒尺,按住他的肩膀,又要将他推倒。 徐湛急忙抓住他的胳膊:“父亲,曹……曹植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是父亲亲自带众官员送殿下出城,父亲的话,徐湛在车里听得清楚。七殿下以亲王之尊,尚能临危受命不惧生死,我一介生员,岂能贪生怕死,遗人笑柄。” 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出口,戒尺再一次咬上皮rou,落在臀腿相接的地方,比哪一下都狠,只听“咔嚓”一声,戒尺沿着木纹裂开。徐湛疼的惨叫一声,歪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