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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望知道,他在为怀王鸣不平。 皇帝将怀王强留在京城,令他处境尴尬,太子身体好转,便立刻命怀王离京就藩,过于无情,如今太子薨世,又让怀王受到冤屈。 “陛下与一般的父母不同,他先是君,后是父,明白我的意思吗?”林知望问。 徐湛当然明白,太子薨世,国本动摇,在有人负责之前,总要先摆出姿态,撇清自己的嫌疑。皇帝不喜太子是人尽皆知的事,既然送怀王离京就藩是迫于压力,为保小儿除掉长子,也在情理之中。 “您会相信怀王吧。”徐湛不确定的问。 “所有证据都指向怀王,你叫我如何相信?”林知望说。 “陛下让您主审,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徐湛小声说。 一巴掌落在身后,响声清脆,麻了半边皮rou,疼的他呼吸一窒,伸手去揉。 “自作聪明!”林知望又一巴掌抽在他的手上,骂道。 徐湛腹谤:果然温和只是表象,一刻钟也坚持不住,要原形毕露的。 上过药,林知望命人添一副碗筷,陪他吃一点。 徐湛胃口不好,吃的不多,也不说话。 “在想什么?”林知望问。 “这官司,怀王会输吗?”徐湛问。 “除非他真的做了轼兄夺位之事,否则,”林知望声音一顿,道,“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东宫,已故太子的灵堂里,荣检跪在中央,盯着似明似灭的灯烛出神。 外面乱哄哄的,太监宫女正加紧筹备祭品,东宫的臣属、主持丧仪的官员来来去去,压着嗓音维持秩序。 小太监跪在荣检身后,流着眼泪哀求:“殿下,更衣吧。” 太子妃的长兄武平侯,在大殿外焦急的踱步。小太监捧着一身粗麻斩哀从殿内出来。 “还是不穿?”武平侯哆嗦着声音问。 太监摇了摇头:“殿下说,太子死因一日未明,他一日不戴孝。” “这孩子,是他犯倔的时候么……”武平侯气的挠头跺脚:“这可是大不敬啊!” 又喝问一旁的宫女:“太子妃呢?请来了没有?” 宫女期期艾艾的回答:“娘娘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太子薨世了,她听长孙殿下的……” “嘿!”武平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头晕眼花的喘了几口气:“可真是亲娘儿俩!” 他到底搞不定皇长孙母子,他是小门小户出身,因meimei选为太子妃,才获封武平侯,举家富贵,却得不到那怕一丁点的实权,这是大祁为防外戚干政制定的规矩。 长孙不着丧服,丧仪无法进行,此事捅到靖德皇帝耳朵里,后者勃然大怒:“目无君父的混账,朕已命三司加紧调查,他还想怎样?” “来人!”他高声唤来跨刀的千从卫,撂下狠话道:“去东宫侍奉长孙更衣,敢有反抗就地打死!” “陛下且慢!”冯夙跪地道:“陛下息怒!太子走的突然,长孙殿下一时难以接受也情有可原,何况他未存半分不忠不孝的心思,只想为父讨还公道而已。臣愿往东宫劝说殿下,还望陛下看在太子只此一子告慰平生的份上,稍加宽纵,以示仁慈。” 皇帝面色稍霁,挥手命他速速前去。 冯夙吃了闭门羹,抬出陛下口谕,才顺利见到了长孙荣检。 荣检的状态着实堪忧,他已经连续两日不眠不休,水米未进了,本就清瘦的面庞更显憔悴,凹陷的双目空洞无神,仅仅两日,生龙活虎的少年颓废的像一株将要枯萎的矮树,那些指责他不忠不孝的人,不知有何立场。 冯夙身穿素服,腰系黑角带,用布裹纱帽,足蹬麻鞋,向荣检施礼:“太子倏然薨世,举国齐哀,文武官员皆着素服三日,哀服二十七日,以示痛哀,殿下作为太子长孙,为何仍服常服?” 荣检嫌他明知故问,一言不发。 “太子在世时,殿下在皇孙中最得陛下看重,而今为何一反常态,惹陛下生气呢?” 荣检道:“我所做的一切努力,无非是想让陛下多看东宫一眼,如今东宫不似往昔,我为何还要——惺惺作态?” 冯夙皱起眉头:“长孙慎言!”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写了个群号所以被锁文,在晋江写文越来越没劲了,烦。。 最近要更小望哥番外,还是群里自取,群号在首页,就酱。 第131章 太子薨(中) 他四顾左右,荣晋颓惫的坐直身子,挥手屏退左右。 殿门紧闭,冯夙方对他说:“殿下何必苦苦追究,太子的死因,殿下真的猜不到吗?” 荣检总算睁大了双眼。 冯夙思索片刻,缓缓的说:“太子的病情,我等外臣不知,殿下总该一清二楚,立太孙在我朝早有先例,太子对您寄予厚望,您可不要辜负了。” 荣检腾的起身,面对冯夙,狠狠的说:“我父亲一向只盼我顺遂平安!” “顺遂平安,说的好,”冯夙面无惧色,接着道,“太子用生命为殿下铺就的坦途殿下不走,走到哪里才能顺遂平安?” “不许你诋毁太子!”荣检一拳打过去,直将他打翻在地,蹲下来揪住他的衣领,目眦欲裂,一字一顿的说:“他不是那样的,不是。” “太子仁孝,可也不是圣人!他将殿下视作唯一的牵挂,怎能不为殿下的将来筹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