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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许谨修脊背慢慢爬上了一股寒意。那感觉极速扩张到每个毛孔,汗毛倒竖令他如坐针毡。 他眼也不眨,喉结不安的上下滚动,“聊什么?” 云层缓缓遮住阳光,天色变得晦暗。长椅这端的人似乎感到难以启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你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我什么都要去学吗?因为我嫉妒沈缦的同时又特别羡慕她。她长得美,会跳舞会弹琴,还可以跟你谈论马术和赛车。我以为把自己变得跟她一样,你就会多看我几眼。这样你就会发现其实我并不喜欢看你和她约会,也很讨厌帮你给她买礼物。”说到这里,夏轻眠咽了咽嗓子,将目光放在远处枯萎的草地上,“得知你让我帮忙订房间是为了给她过生日的时候我哭了一晚上。” 许谨修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冰凉的指尖不自觉的颤了颤。 “可是第二天你看见我红肿的双眼不闻不问,自那以后我从不在你面前哭。那时候我其实就应该知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在意。”眼里的热意渐渐消散,夏轻眠转过头,眼神有些飘渺,“可是我就是这么傻,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颗青涩的种子是她亲手埋下,因此不能免俗的期待它开花结果。她翘首以盼,成长的过程虽不尽人意,但终有一天会收获果实。 然而在她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有人出现告诉她一切只是一场人为的阴谋。那些只能独自舔舐的伤口其实是心上人玩弄她的恶劣手段。 等天光大亮,一切真相大白,摊在面前的只有难堪和讽刺。事实张着尖锐的牙齿将她撕咬得鲜血淋漓。 “夏轻眠……”许谨修张了张嘴,生平第一次有种面临死刑的绝望。 那时候他只是…… 只是什么呢? 是想看她能容忍自己到什么程度。是想试探她那些廉价的喜欢到底值几斤几两。是想欣赏她受伤后粉饰太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不相信那些飘渺的感觉。 人的感情来得太随意,有人甚至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所以这些廉价的喜爱消失的也快。 他对此不屑又感到好奇,他充满矛盾。摇摆不定之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夏轻眠竟然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许谨修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缓缓下沉,甚至有些轻微的疼。就像有一只手在拉扯扎在心脏上面的钩子。 他嗤笑,一定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收起忐忑,波澜不惊地问她:“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要和你取消婚约。”夏轻眠丢掉手里的落叶,起身冷漠的俯视他,“我不想让你脏了我的后半生。你不值也不配。” 感情可以激烈,可以平淡,但不应该是卑微的。曾经她主动把自己放在低位,就注定要仰望对方。 可是一个不在意你的人,又怎么会迁就的低下头去看一眼地上的尘埃。 “从此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她将每个字化作利刃,毫不犹豫地挥下去,决绝地斩断了这笔糊涂账还自己一个清醒,“恭喜你,彻底摆脱我了。” . 夏轻眠不曾想过有一天和许谨修分手会是自己主动提出,也没想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会这样冷静。没有丝毫难过,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但是怕夏沁雪察觉到异样,回病房前她故意站在走廊里缓了一会儿,待感觉表情恢复自然才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有夏沁雪一个人,她站在窗边,正神色愉悦的将怀里的花一支支插到花瓶里。 “音音走了?” “没,她下楼给我排队去了。等下不是要做CT吗。阿修刚才来了?” 夏轻眠顿了顿,含糊应到,“嗯,问了你的情况。看他有急事就让他先走了。” 夏沁雪好心情地笑笑:“他管那么大的公司,忙是正常的。” 不想再继续聊这个问题,夏轻眠走到她身边,抽出一只百合闻了闻,“哪来的花啊?” “刚才你朋友来看我,花、果篮和营养品都是他送的。我说不要他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跑了。” “朋友?”她谁也没告诉啊,怎么会有人知道,“哪个朋友?” 夏沁雪想了想,“我也不认识。不过那位先生长得好性格也好。” 她笑了笑接着说:“就是跑得太快。” “您这说的太过笼统了。”夏轻眠想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可以对上号的人。 不过能来看,肯定是认识的。总不可能冒出来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无论如何感谢这位神秘的访客。 “插完花歇一歇,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夏轻眠走进洗手间,没注意门口闪过一个人影。 司徒野像个贼一样偷听完墙角,奉命躲到一旁给苏彻打电话。 接通就是噼里啪啦一通抱怨,“我说你可真行,自己没时间过来还不放过我。头一次送人东西还要搞得偷偷摸摸。” 苏彻若有似无的笑了声:“说重点。” “东西送到了,情况也打听好了。老人没什么大碍,估计过几天就出院了。” “行,知道了。” “欸——不过你舅舅可问我了啊,为什么大费周章给人转病房,那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苏彻挑挑眉梢,“那你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