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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这人,神情戏谑,意态闲适,却自由一种万事把握在手的游刃有余,寥寥数语就把来龙去脉猜的一字不错,简直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有读心术了!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听到这里,其他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连宋易凡这样的老好人都出离愤怒了:“所以你本来是打算来抢金乌丹的,发现沈渡有了神火后就变了副嘴脸?那你让沈渡回去,恐怕也是为了让他当个门面,好提高你们家族的名望吧!岂有此理,简直是无耻至极!” 李星宇冷冰冰道:“你一开始来抢金乌丹,是把沈大哥置于何地?同样都是沈家的儿子,你凭什么想当然的让他把金乌丹交给另一个人?你们沈家偏心了这么多年、辜负了他这么多次,居然还妄想让他回去?做梦!” 荀六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骂,想解释又无从开口,正想再从沈不渡身上下手,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裙。 “先是和秋明远那种无耻贼人狼狈为jian欺负我秋哥,后又厚颜无耻妄图招惹我沈哥。”聂薇玉眯了眯凤眼,缓缓抽出腰间长刀。 “正好——本姑娘的火憋了一天了,可正愁没处发呢。” —— 第二日清晨,平原郡沈家。 “你方才说的,可当真!?” 沈阔在厅堂里不住的踱步,脚步猛的一顿,满面红光的盯住荀六问。 沈阔今年将近六十,年轻时也算得上仪表堂堂,但见他这一窝儿子就知道婚后生活比较丰富,早已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眼下明晃晃挂着两个眼袋,一脸气虚之相。 “你真的见到了沈渡?他真的激发出了神火!?” “千真万确!”荀六苦笑一声,“老爷,您看我这一身的伤——五少爷心里有气,不愿跟小的回来,还让人打了小的一顿……要不是小的皮糙rou厚,恐怕都没命喽。” 他是故意夸大了言辞。那红衣丫头打他的时候用的是刀背,没有伤到筋骨,顶多是皮rou疼的要命。可他一个堂堂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揍的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是大失颜面,便故意在沈阔面前告了一状。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从客栈出来之后竟莫名其妙的迷了路,蒙头苍蝇般转了一晚上才摸到了沈家的门,简直让他怀疑是在夜路上撞了鬼! 他当然想不到,那其实是中了顾烟雨特意为他布下的“失向阵”。 果然,沈阔听后脸色不大好看:“出去了两个月,还是这么不懂事!既然有了神火,还不速速回家,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什么?胡闹!” “父亲息怒。”沈家老三沈扬目光闪了闪,主动站出来道,“五弟离家两个多月,想必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心里有怨有气是正常的。不如让儿子前去看看五弟,好好开解开解他,等他消了气,自然就回来了。”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沈阔点点头。因着神火的缘故,他对沈渡的耐心程度大大提升,同意了沈扬的建议。 老大,老二,老四的面色却不大好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从今往后某只麻雀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待遇完全不一样了。 老六则眨着一双斗眼,结结巴巴问:“神、神火是什么?” 老七身材一人足有三人宽,打了个饱嗝道:“不知道。厨房还有吃的吗?” 荀六:“……” 沈家在外总夸族中人才济济,说什么沈氏六子都是修仙奇才——只有族内人才知道,沈家也就三四个儿子有点出息,老六老七一个痴一个只知道吃,认真算起来还不如沈渡呢! 说到底,不过是嫡庶之别罢了。 —— 沈扬向荀六问了地址,当日下午就出发了。 他自认对这位五弟的脾性了如指掌。沈渡的生母是万花楼的琴师,虽是清白身,但到底登不上台面。沈阔娶她的时候婚宴都没办,是用小轿从后门抬进去的。生下沈渡不久,她就在房中自缢了。 沈渡内向懦弱,不善言辞,别的优点没有,但却有一张继承了母亲的好样貌,并不像女性那般娇柔,眉目间却自有一种风月无边的清美。 又纯净,又总是不经意间勾的人心底发痒。 沈扬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眼中期待更盛。马车终于停下,他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客栈,下车走了进去。 正准备向掌柜的询问沈渡所在的房间,沈扬的目光却陡然一凝,落在了客栈一楼厅堂后面的庭院里。 实在是巧了——他要找的人,就在院中一棵树下躺着,闭目正在乘凉。 沈扬笑着谢过掌柜的,抬步向庭院走去。离的越近,看的越清,他心中的惊异之情就越发明显。树下躺在藤椅里的那人,五官样貌依旧,可神态气质却完全不同了——虽然闭着眼睛,却能看出那年轻人眉目舒展,神情惬意,淡色的唇角微微向上勾着,似乎做了什么好梦似的,和原先那股愁眉苦脸之相简直截然不同! 那本来就不凡的容颜从更深的地方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让人一时间简直连眼睛都难以移开。 沈扬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向那人更近的走去。 藤椅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子纯澈清醒,没有一丝睡意。不知为何,被那眼神一看,沈扬当即心头一凛,浑身下意识紧绷起来,甚至连那几分狎昵念头都消散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