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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戚宛即刻站起身来,刻不容缓道:“我们现在就动身出发吧。” 楚慕面上隐隐显出几分焦虑之色,却也没再反驳戚宛。他心不在焉地收拾了简单的行装,便和戚宛一起离开了皇宫。 两人来到大路上,戚宛看着满街的惨状,一颗心又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正如楚慕所说,原本热闹纷繁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路面上皆是血迹斑斑,甚至将周围的白沙都尽数染成了黑红色。满地都是干/尸和残/肢,饶是戚宛见惯了生杀无常,也忍不住移开了目光,不愿去看。 楚慕站在一旁默然不语,他比戚宛略高一些,便抬手揽过人的肩膀,将手掌轻轻覆在戚宛的双眼之上,拉着对方快速穿过了街区。 彼时城中似乎已经没有半点活物,因此两人不能骑皓蹄,只能步行,走得格外慢些。等他们终于走出都城,来到郊外,已经是傍晚了。 面对了一整天血腥可怖的场面,此刻来到空无一物的郊外,放眼望去四周只有流沙,在夕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让人难得感到些许温暖。 戚宛依然感到满眼都是血红色,心情差得无以复加。他的嘴唇颤抖着,几乎有些无助地望向楚慕,哑声道:“阿衍,是我负了他们。我是他们的君王,他们信任我,爱戴我,可是,可是我却救不了他们……一个都救不了……” 楚慕叹了口气,将他一把揽进怀里:“怎么可能是你的错?我不愿让你出来,便是知道你定然会自责,将什么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我们此次下凡,原本就是为了关闭鸿渊秘境,奈何里面的东西逃得太快,已经跑到了人间,你又何错之有?”? “说到底,这是他们的命数,也是这个国家的命数,逃不过的。”楚慕说到此处,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哀凉。 戚宛闻言一怔,过了半晌,却抬起头来,望着楚慕,坚定道:“可我不信命数,从来都不信。我不会让人再在我面前死去了,这一回,无论如何,我定要将这些面目可憎的东西都尽数消灭。” 彼时夕阳的耀眼光芒打在两人的身上,天地间似乎真的只剩下了彼此,戚宛情不自禁地隔着衣袖去碰楚慕的手,两人的指尖刚一相碰,楚慕便心照不宣地将戚宛白皙纤长的手拢进了手心。 他的手掌既宽大又温暖,让戚宛原本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过了许久,楚慕忽然闷闷地开口道:“明月哥哥,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次决不会。”夕阳光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他垂着纤长的眼睫,格外用力地扣紧了戚宛的手。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牵着手,静默地向着那一轮硕大血红的夕阳走去,金黄刺眼的光晕投射在他们的脚边,他们就好像是这个世界最后被遗忘的人,正走向一条通天的不归路。 …… 戚宛和楚慕就这么走了七天七夜,总算到达了月见国的边境。他们横跨过大半个国家,所到之处皆已被魇兽侵袭,房屋楼宇几乎全数化为废墟。他们在途中也曾碰到几个人,奈何这些人也都被那些邪物吓得神智尽失,如同行/尸走rou。 时至如今,不得不承认,月见国因为这次魇兽的袭击,终究是覆灭了。但离奇的是,那些魇兽和蛊虫只出现在了戚宛和楚慕婚礼的当夜,之后便再也没了踪影。这些邪物的出现,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仅仅为了屠杀月见国的生灵一般。 想到此处,戚宛恍然间又记起他先前读过的那本古籍。古籍中记载,月见国在一夜之间因为不明原因覆灭,震惊了三界。现下这个谜底终于得以揭开,这个盛极一时的沙漠帝国,因为这些魇兽和蛊虫,所有生灵在短时间内尽数消亡。可是戚宛也记得,古籍中也提到过,那位月见国的小皇帝,也就是戚颖,同样死在了这次灾难中,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自刎而亡。可是时至如今,他占据了戚颖的身份,断不可能再去自/戕,这段历史又将如何书写?难道真的会因为他而改变么? 戚宛感到脑中一片混乱,分外迷茫。此刻他和楚慕正窝在一块巨形岩石形成的天然洞xue里,以此来躲避沙漠夜间的风沙和低温。楚慕背靠在洞xue的内/壁上,正端坐着闭上眼睛打盹。两人原本应该轮着守夜,可是楚慕为了让戚宛多休息片刻,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合眼了,戚宛心中过意不去,再三坚持,楚慕这才去歇息片刻。 此刻楚慕阖着双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微微蹙着眉,似乎睡得很不踏实。戚宛和他挨坐在一起,抱着对方的手臂,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人的肩膀上。 沙漠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再加上魇兽降世之后的反常降温,两人就算挤在一处,也觉得分外难熬。楚慕在睡着之间便紧紧握着戚宛的手,他在睡梦中似乎还害怕戚宛会冷,竟然无意识地将戚宛的手拉进了怀里暖着。 戚宛感受到楚慕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用目光细细地描摹着眼前的人。 楚慕睡着的样子他其实见得并不多,对方总是先于他醒来,晚于他入睡,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对方入睡之后,便将原本眼中的忧郁哀愁都尽数收了起来,连同眉宇间的戾气和侵略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信任和毫无保留的模样。平日里楚慕的容貌总是带着几分张扬的艳丽美感,可是每当他无意识地卸下防备,戚宛总也觉得,对方的脸上其实还残留着几分稚气,甚至在有些时候会显露出不知所措的惊慌与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