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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嘛,眼前这个看起来实在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骗过白家人的,大概还是白家人对江敛之并不感兴趣吧,不然这处处都是破绽,早就被发现了。 想到江敛之,萧吟面色还是不自觉冷了下来,啪嗒一声搁下了笔。 这一声煞是突兀,把本就心中紧张的江遥吓了好一大跳,也不研墨了,战战兢兢跪到地上。 萧吟淡淡道:“昨日你问齐砚要东西?” “是……奴知错,奴不该同齐砚大人说这个。”江遥磕了个头,诚实地认错,“奴只是、只是……”他咬咬唇,轻声道,“真的想要回那两样东西……” 萧吟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那两样东西,在江遥眼前晃了一下,果然引得这人目光急切地追过来,下意识伸出手要接,但旋即又反应过来,摆出更为恭敬的样子求道:“求主人还给奴,您让奴做什么都行。” “你的身契在我手里,现在是我的奴隶,你的人都是我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你让我还你什么?”萧吟慢条斯理把那两样东西又收了回去,欣赏着他焦急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神,“江敛之,说话之前要考虑清楚。” “是,奴的东西自然都是主人的,不敢私藏。”江遥那点燃起的希望尽数浇灭,垂着眼有些像受伤的小动物,手指抠进地砖的缝里,“您让奴做什么都可以,求您、求您……”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带了哭腔,萧吟终于看了他一眼,微微讶异,没想到这两个东西对他还真这么重要,沉默片刻,问道:“你说是很重要的两个人给你的,所以是哪两个人?你老实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一下还给你。” 谁知江遥面对这个机会反而愈发慌乱,全身都发起了颤,道:“护身符是奴一个亲人留下来……发带是、是……”他的手指抠出了血,用尽力气才说道,“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用过的,奴对他有所亏欠,所以留着时时提醒自己……” 萧吟俯身抬起他的下巴,目光暗沉地看着他:“亏欠?江小公子还会觉得自己亏欠了谁?那我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江遥似是更加不敢看他,只顾着一个劲儿摇头,眼中泪水都要落下来了,他却不肯放过,冷声道:“江敛之的亲人非富即贵,不可能会有这种粗制滥造的护身符,至于亏欠之人,我更是不会信。你要是能一五一十说清楚这两样东西的来历,我姑且相信你是江敛之,也会把东西还给你。你要是说不出来……”他的手指下移,放在他颈间的要害处,“我不会留着身份不明的人在身边。” 颈间跳动的脉搏就在萧吟的掌控之中,江遥却并没有迫近死亡的恐惧,他只有无尽的绝望,方才那番话把他全身的血都冻住了,他早该知道这结果,可是他不想来得这么快。 绝望之中他反倒莫名冷静了下来,总归事情不能再糟了,事已至此,他绝不承认就是了,反正萧吟应该暂时也找不到真正的江敛之。 况且他的命和弟弟的命连在一起,就算演不下去了也不能承认,不能害了弟弟。 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他怕再也见不到萧吟了…… “我是江敛之……”江遥颈间的要害被萧吟捏住,发声困难,闭着眼道,“护身符是兄长小时候送我的,后来他在外做官,不常见到,我就留着这个在身边……那根发带恕我不能说,想必主人也不想知道,因为与八年前的事有关……” 没等他说完,萧吟就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眸中也变得阴狠,显然因为他所说的八年前的事而无法平静。 “八年前……”萧吟的声音散去了冷静自持,竟在发颤,“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八年前?” 江遥心上揪着疼,涌起酸涩,他确实不敢提,也没脸提,八年前的桩桩件件都是血淋淋的,提了就是在萧吟心上插刀,反复凌迟。 “你既然说你是江敛之,那你说,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萧吟手下用力,卡得江遥不能呼吸,“你们江家都做了什么,而你又做了什么?” 江遥如何能说出口,眼里的泪水滑落下来,萧吟卡着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狠狠扔了出去,他背上撞到琴案一角,而后掉落在地,喉间一阵腥甜,脖颈上也留下两道紫痕。 “主人!”江遥无暇顾及自身,震惊地看着萧吟,失声唤道。 萧吟的右手青筋可怖地暴出,抖个不停,像是方才用尽了力气,而那张脸也白得吓人,眼睛布满了血丝,他闭上眼,沉声道:“滚出去!” 江遥不敢留,准备跑出去找人来,见季逢青在屋外,正要说什么,季逢青却像是已经明白了,带着几个人冲进了屋。 半个时辰后才见季逢青出来,江遥赶忙上前问道:“主人出什么事了?我、我……” 季逢青倒是很好说话,把他叫到一边去,看他脖子上两条掐痕,叹道:“跟你没关系,侯爷应该最近心情都会不太好。” “为什么?”江遥道,“主人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 “八年前那个事你也知道吧?”季逢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低声道,“当初侯爷中了毒,眼睛看不见,那个毒一直找不到解药,后来也是到江湖上寻访了很多名医,才算是找到了可以慢慢拔毒的方法,手脚上断掉的筋脉也被接上了。但那毒顽固得很,这些年总会有反复,会有一段时间眼睛不太看得见东西。至于手脚嘛,当年筋脉断裂,总会有些病根,你难道没看侯爷现在从不碰兵器?因为侯爷握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