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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当场就没信萧吟的话,事后证明果然是不能信,所谓的走走过场就是一群人带了上百个红木箱子上路,他开过几个箱子看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都有,他都不敢相信萧吟这个空有其名的平昭侯能有这么多家底。 萧吟却很淡然,看他一脸不可置信,悠悠道:“这都是我做江湖上的生意攒的,府里还有不少,等你和我成了亲,想亲自看看去问逢青要账簿就好,以后府中银库也可以都由你来管,这样你随时都可以知道我们家有多少钱。” 江遥:“……” 他并不想知道平昭侯府有多少钱,他只想知道这排场走出去是不是全天下都要知道他们的事了,那他以后是不是真的不用出门见人了? 三天后,江煊在落朝宗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将上百个箱子抬到面前来,这群人还在路上时屛州就已经人尽皆知,江湖上都在传是他落朝宗向平昭侯府索要天价聘礼,平昭侯一掷千金为红颜,立马就抬着上百箱聘礼前来下聘,殊不知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思及自己昨天出个门被不知道多少人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仿佛要成亲的是他,今日江煊站在门口时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以后他哥不用见人,他也可以不用见人了,最后怡然自得的只有萧吟一个人而已。 萧吟牵着江遥从马车上走下来,将手中的请柬与聘礼礼单递过去,道:“在下萧吟,诚心求娶江宗主的兄长江遥,这是聘礼礼单和喜宴请柬,还请江宗主笑纳。” 江煊无言以对,世上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看似是来送聘礼的,其实连喜宴请柬都写好了,摆明了就是聘礼收不收都无所谓,反正这亲事是不成也得成。 “侯爷这过场走得可真是用心。”江煊照旧对萧吟没什么好脸色,嘲讽地笑了一声,“我收不收好像都没什么区别吧?” 萧吟笑意从容,丝毫未觉尴尬:“话是这么说,但过场还是要走的。” 江煊:“……” 无耻! 最后看在自己兄长满面通红的模样上,江宗主还是收下了上百箱聘礼,搬了一个多时辰才搬完,他不情不愿地请萧吟进了门,打量了一番江遥,他是知道江遥去常州的事的,此时看江遥面上虽然还是清瘦无比,但少了许多从前的苍白之色,看着萧吟的眼神也不再是从前的小心翼翼与畏畏缩缩,亮晶晶的双眼依然会一眨不眨地看向萧吟,其中却是浅淡的笑意。 江煊心中对此还算满意,嘴上却还要找茬,皱眉道:“哥,你怎么又瘦了?萧吟是不是不让你吃好睡好?不要太辛苦了,要是觉得累就别干了。” 江遥还是不明白为何江煊对萧吟看不顺眼,摇头道:“我没事啊,我很喜欢在常州,没有觉得累。” 江煊若有所思道:“你在常州也好,不用时时看到萧吟。” 萧吟笑着插话道:“我也对此事很苦恼,所以打算成亲后常住常州,陪着阿遥。” 看江煊的神色是想要骂人了,江遥赶忙打圆场:“阿煊你别担心我了,我真的很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开心,主……嗯,萧吟他也对我非常好。” 听江遥这么说,江煊神色稍缓,心里不禁叹道:之前的日子江遥果然没有一天是开心的,若是没有和萧吟在一起,往后的日子江遥也定然不会开心,如今……确实已是极好的结果。 江煊又打开手中喜宴请柬看了看,道:“怎么时间这么赶?下个月就要办,来得及吗?” “来得及。”江遥都不敢让萧吟说话了,真心是怕这两人一见面就要吵架,抢着说道,“我们也不大cao大办,就……简单一点就好了。” 眼见江煊紧皱起眉头,萧吟识趣地补道:“也不会很简单,该有的都有。” 江煊眉头又舒展了一些,眼珠转了转,嗤笑道:“不过也确实没法大cao大办,侯爷在朝中也没什么朋友,况且你娶的又不是什么世家小姐,无人可请。至于江湖上,我听闻平日里江湖人都十分忌惮平昭侯府,无人敢招惹,估计也是请不来人的。所以最后除了我能去,或许再加个顾神医吧,侯爷还能请谁?” 萧吟看江煊那神情明晃晃写着“看你活了二十多年结果连来参加喜宴的朋友都凑不齐一桌”,鄙夷又嘲弄,他也没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事实,笑了笑没说话。 江遥却以为萧吟心里不高兴了,而且这话有点戳人痛处,若是平昭侯府未逢变故,萧吟岂会成亲时都无人前来祝贺,不过那样的话,这喜宴的主人就与他无关了。 “我也没有朋友。”江遥蜷着手指,小声道,“所以就简单一些了……” 江煊余光里瞧萧吟的神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但看江遥的眼神却十分柔和,温声道:“没关系,落朝宗也是有许多人的,我把人都给你带过去,反正一定比他们平昭侯府的人多,不会给你输了场面。” 江遥的脸又红了,想着江煊怎么连这种事都要和萧吟较劲。 萧吟却很淡然,还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这样也是能凑一个宾客满座的,场面定然十分热闹,关于宾客的事,在下就拜托江宗主了,想必江宗主定能办妥。” 江煊险些要被这脸皮日益厚的人气吐血,说好的上门送聘礼,结果最后塞给他一个任务,敢情是让他去跟着cao办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