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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咬牙,手心虎口隐隐渗血,止不住地颤抖, 若是颜烟被抓到着实不妙...... 不等细想,他飞奔下来,骑上赤驹,踏马而去。 许明奚一惊,连声喊道:“将军!将军!” 可骑术非一般人能比,沈淮宁早就消失在山林中,她气的不打一处来,远远望去,却见刚刚他自石阶下来那段路,滴滴血花渐染。 不多时,自山下赶来的禁卫军围上了草场,纷纷请罪救驾来迟,就连李烟芷身边被打晕的侍女也慢慢醒来,可没想到刚醒来就被许明奚一把拉过手按住模糊血rou。 “按住这地方,赶紧叫你们随行的太医来。” 丢下这句话,她随便寻了匹马儿,一踏马镫上去,吓得袁青木紧跟上来。 “夫人,你要去哪儿,现在这......” 若是李烟芷一死,其下的党阀贼心四起,定乱成一锅粥,个个分刮这江陵长公主留存下来的东西,届时朝局大乱,国祚危矣。 许明奚一扯缰绳,嘶鸣声四起,她知袁青木顾虑,应道:“放心,长公主不会有事的,有事的反而是将军。” 说完,她策马而去,引得袁青木在身后连声喊着,只好匆忙寻了匹马跟上去,心下越是生出几分无奈,暗暗心道:“将军估计都后悔教夫人骑马了吧!” *** 山林繁多,静谧悠远,却被声声马蹄踏破。 罗缉熙策马而来,身后紧紧跟着的还有骑术不精的许思蓁,累得气喘吁吁,让他慢点,他只好停下来,扶着她从马上下来。 “我都说我自己来追刺客,在草场安全等着,怎么还跟上来了?” 到底远来是客,罗缉熙身为西南世子爷在上京半年多做事竟然处处受阻,皆以贵宾之礼相待,可有关北朝的政事,他都不能借机参与,就连西南那边也逐渐断了消息,他急需一个契机,一个让北朝接纳相信他的契机,而不是跟个金笼中的玩物一样,任人宰割。 奈何许思蓁可不会这样想,这段时间她几乎都和罗缉熙在一块,就连过年也是让他在许府过年,除了担心他独自在外蛊毒,更担心他会有机会和许明奚见面,毕竟在上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戳穿当时救他一事,那可不妙。 许思蓁苦笑了下,抚着心口,虚弱地应道:“那我还不是担心熙哥哥,这刺客凶狠,还是交给禁卫军好,若是你喘鸣之症犯了,那该如何是好?” 罗缉熙抿了下唇,不免忧思,心下多了几分愧疚,便想着送她回去,不料刚扶着走了几步路,灌丛间却传来沙沙作响。 “谁!” 一声令下,他拔出腰间软剑,凝着内力掷去。 须臾,势如破竹的长剑如回旋镖似的袭去,几道虚影自灌丛一跃而起,灌丛瞬间飞花落叶地散去,枯枝折断,软剑也顺势回到他手中。 罗缉熙以剑锋指下,发现是当时刺杀泰成帝的舞女,虽有些可惜不是刺杀李烟芷之人,但也好过空手而归。 思及此,足底一点,伴随着金石铛铛声,两面交锋,割裂爆蕊溅来的火星子几乎点燃枯叶,剑气荡过山林,呼啸而过。 两个舞女刚刚和沈淮宁交手早就筋疲力竭,如今又碰上了罗缉熙难缠的对手,只好速战速决,两人相视一眼,就借着剑格的空档,其中一人偷袭劈到他的身背上。 倏地,罗缉熙倒地不起,肩胛颤抖,胸腔微鸣作响,姣好的面容苍白乌色,嘴巴微张,极力寻着呼吸。 许思蓁突然觉着大难临头,对上舞女杀意的目光,连连后退,又被枯枝绊倒在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哭嚎连连。 “别,别杀我!我只是个伯府之女,我父亲根本不从政,不会造成威胁,对你们没用的......” 罗缉熙额角青筋抽搐,几乎刺破而出,冷汗淋漓下,依稀见到惊慌失措的许思蓁,哑声唤着“蓁儿”,极力借剑半跪着起来。 许思蓁早已哭成个泪人,花容尽失。 一见罗缉熙起来,忽然抓住个什么救命稻草,她指着喊道:“他站起来了,快去杀他,他可是西南王的世子爷,比我可有价值多了!” 慢慢地,罗缉熙面容凝滞,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思蓁。 他的准世子妃、救命恩人,也是来到这繁华陌生上京第一个对他好的姑娘。 还是这二十多年来被嫌弃病弱的唯一那么点可贵的慰藉。 一时间,心防分崩离析。 舞女转头一看,发现他还能站起来,相视望了一眼,提剑而去,打算给他最后一击。 剑锋而去,不料唿哨作响,一把符文长剑将两剑劈成两半,剑气涌上,舞女被连连后退,不等她们反应过来,沈淮宁一掌将她们打晕,倒地不起。 平稳落地,沈淮宁微微喘着气,只觉喉头一股血腥涌上,被他硬生生压下去,随即恹恹地瞧着碍事的两人。 嘶鸣惊起,许明奚骑马赶到,下了马就跑过来,全身打量着沈淮宁,生怕有受伤,本想把脉看看,却被他拦着,眼神示意。 “他才是快要死了吧!” 许明奚一怔,左右一看,才发现许思蓁和罗缉熙在这。 她俯下身瞧着罗缉熙的情况,面容几近铁青,意识逐渐模糊,还在唤着什么,忧虑叹道: “看来喘鸣之症又发作了。” 听到声音,罗缉熙睁开眼,眸光涣散,眼前之人的轮廓模糊又熟悉,好像在以往的记忆中,也有过这一幕,只是记不太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