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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许明奚连忙制止,思忖一会儿,说道:“放了他们吧!” 罗缉熙眉眼一挑,“奚儿,这是在求我吗?” 许明奚眉间紧蹙,这般称呼竟让她有些恶心,与以往温润风度翩翩的他着实变了个模样,之前对许思蓁似乎也是如此偏执。 她只好一字一句道:“算我求你,让他们回去,罪不至此。” 罗缉熙淡淡一笑,应道:“好!将他们送回许府,好好看管。” 侍卫将他们拖出,许思蓁却不安分地挣扎,大喊道:“罗缉熙,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伪君子,趋利避害的疯子!” 撕破长空的声音震耳欲聋,惊得周遭喜鹊扑朔着翅膀逃去。 许明奚无力地揉了下额角,却感觉罗缉熙的靠近,她连忙退开,被他一把攥着。 不多时,熟悉的鱼腥草味道蔓延开来。 罗缉熙从他腰间取了些药草放到她的手心,凝视着她,温声道:“当时我昏迷的时候,看不见那姑娘的脸,只模糊地听到声音,她说‘这叫折耳根,产自西南,当地的百姓会叫它蕺菜,时常用来做菜和药用,这可是能全株入药,清热解毒的利器。’她也是第一次见这药草,听着很是兴奋。” 声音温和,似在说些什么珍贵的回忆。 许明奚痛苦地闭上眼睛,拉回自己的手,复又正视他,沉声道:“那恐怕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将军,也就是我现在的夫君,他也救了你的,如今你竟还和!” 罗缉熙倒吸口气,打断道:“你与他,那时候就已经......” “我与他的事,不需要旁人置喙,旁人也不需要知道。” 字字珠玑,振振有词,饶是不容置疑。 罗缉熙冷笑一声,连声道着“好”,就一甩袖而去。 许明奚连忙起身,急声道:“等等,我要见陛下!” 罗缉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 她继而道:“我知道陛下现在病危,你们也急于探出口风来找玉玺,为你们这次叛乱正名,不如由我出马来劝服。” “就不怕我们倒时候以玉玺令天下,反诬你太子和沈淮宁是叛臣。” “若是如此,民心所失,你们不敢这么冒险,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只想保沈许两家平安,仅此而已。” 罗缉熙眸光尽碎,目光落到许明奚身上,又多了几分看不懂的意味。 欲言又止,又拂袖而去。 待他离去,许明奚忽然瘫坐在床上,两手抱着膝间,头埋得很深,隐隐带着几分哭腔。 “将军,我该怎么办......” 光影浮掠,金光只溅洒在她的脚边,整个身子却浸在暗影一角。 回望突厥边境,大雪纷飞,海东青的张开鹰翅,在雪山戈壁上划过。 尸山血海堆砌在峡道两侧,苍白的雪染上刺眼的红,伴随着猎旗翻飞,两边军旗屹立不倒,可只剩两处铁甲铮铮的身影行于山间两侧。 沈淮宁染血的手仍攥着剑柄,多日行军,风餐露宿,面颊驮着干燥的红,剑眉稍扬,仍挂着些许雪霜,可眸光发亮,却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老可汗!”沈淮宁掷声喊着,“你这最后一支皇城精锐部队也被我剿灭了,还不快速速撤兵,离开我北朝领土,回家颐养天年!” “放屁!” 老可汗身着毛绒大氅,满脸胡须沾染着冰雪渍,麻花小辫的穗珠子丁零哐当的,愈发动听,他一把扛起大刀,哈着白气,怒喝道: “我大儿子,被你沈淮宁砍了头!我二儿子,死在你皇宫的宫宴上!弑儿之仇,不保不可!” 说罢,发出黑熊般的吼声,一把扛起大刀砍来。 沈淮宁暗骂一声,睨了眼这痉挛发作的双手。 用另一手拽着缰绳,夹着马肚冲出去。 老可汗一刀挥下雪坡,雪渍满溅,迷了双眼。 沈淮宁一咬牙,却见这大刀砍来,顺势踏着马肚往后躲,马背顿时血rou绽开,血花盛开。 待雪花散开,老可汗定神一看,沈淮宁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后一股强风而过,转眸就见他挽着剑花刺来,速度之快剑剑直逼他命门。 两人刀剑相击,滑行几里之远,贱得雪花纷飞。 老可汗手腕一松,沈淮宁趁着空档一击刺向心口,他立刻以刀背回档,身背一撞,被逼到雪山岩壁上。 沈淮宁紧握着剑柄不松手,源源鲜血自护腕口流出,冷声道:“劝你立刻投降。” 老可汗瞬间涨红了脸,微颤的手抵着剑柄两端,咬牙道:“痴心妄想,就算死也要拉你这北朝战神下来。” 忽地,奋力一击,沈淮宁手臂划出块血rou,未等他反应过来,长刀剑柄一松,竟拔出条暗器铁链圈在他脖颈,紧紧勒住。 “啊嗯哼!” 沈淮宁背对着,顺势后退一把转向岩壁,可老可汗依旧死死攥着铁链,势要将其勒死,血渍自脖颈瞬间染红了铁链,两人互不放手。 千钧一发之际,沈淮宁心下一狠,头稍稍一偏,手腕微转,长剑划破面颊,刺入老可汗的肩胛,疼得他哇哇直叫,沈淮宁顺势一剑刺入他的大腿,铁链圈在他身上,害得他只能在地上打滚乱叫。 身上一脱力,沈淮宁单膝跪了下来,不由得浮起笑意,喃喃道:“父帅,没让你失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