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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血质!”他说,“快点快点看看,你是什么气质类型。”说完就把我刚圈划好的测试纸夺走了,开始嘴里念念有词,半晌道:“哦,抑郁质?” “细心,想象力丰富,敏锐。”他看着老师的投影仪上的解析复述,“好像挺准的。” “怯懦,多愁善感,多疑,孤僻。”我回答,“是挺准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魏丞禹说,“那多血质还浮躁,冲动,意气用事……嗯怎么好像挺准的……”讲到一半忽然,“我有一个惊天大发现。”他说,“我们两个的气质类型是互补的。” “……一个像火焰,一个像海水。碰到一起硝烟四起。”他说完很陶醉,“我今天怎么这么有文化。” 原本上个学期的双休日总是在我家过夜,但现在家里人口密度过高,因此改到去宾馆开房。夜里洗完澡,他就很娴熟地拆包装、挤瓶子。手掌一拍我的屁股,我就知道要摆什么姿势。 魏丞禹压到我身上,忍不住闷声笑:“做这个你最积极。”胡说八道。我一掌把他的脸推走,过了会他又会拱过来和我接吻。 做完以后,刚过十二点,魏丞禹精神很好,又开始研究一个月后的暑假去哪里玩。 他一边算日期,一边做打算:“考完试是六月中旬,考完直接出去,去久一点,怎么样?想去哪里?” 我说:“都可以,七月份好热。” 过了会他又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我看,上面是学校周边的租房信息:“等玩完回来的时候看看,这样开学就能一起住了。” 我半边身子挂在他身上,盖好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这么快!” “这还快?”他说,“这都是你去年的生日愿望了,如果还不实现就又要到新的一年了!” “可是大二应该课挺多的吧。”我一边担心,一边又开始肖想,“到时候晚上上完课一起回去,早上的课要稍微起早一点。” “嗯。”他附和,“反正如果租在花园小区,就在学校旁边,跨一个铁门就能到。但是花园的房源比较紧俏,要等七月份上一届退租的时候蹲着。” “这样双休日也不用找宾馆了。”我说,“太好了。” 谁料刚讲完,这一夜爷爷又高血压发作,半夜被送进医院。魏丞禹凌晨两点从宾馆冲到医院,五点的时候说:“血压恢复正常了。”之后两天又像上次一样不太爱回复我的消息,一直到周一主动发来讯息,“不小心把脚崴了。”他说,“不是很严重,但稍微有一点影响走路,过几天再来学校。” 我当然很着急,问怎么会,他说自己走路不小心踩空一级楼梯,我再说要过去看他之类的,魏丞禹就开始很草率地糊弄我:“不用担心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等周三看到本人的时候,这个人走路果然有一些蹒跚,等到了下午还要故作坚强去教小学生画画。我不太放心他的伤势,第一次跟着过去了。 志愿者小队从学校坐大巴前往,原本是五个人,加上我就变成六个,坐在大巴的最后两排。车上坐的其他人是去另一个校区的,有的人背着书包,手里还有行李。 我和魏丞禹坐在一起,隔着过道坐了两个女生,靠过道的有很长的黑发,让我回忆起上学期开学典礼见到的背影。同班同学,原来就是这位女生。可能罗秦雨之前误以为是魏丞禹对象的也是她。 两个女生正在翻开手里的稿子,今天要教诗经里的《七月》,讲“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靠窗短发的女生问:“应该不会听不懂吧?”她说:“不会,都已经三年级了。” 大巴出行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我先跳下去,想扶脚崴了的,他却握了握我的手,自己跳了下来。 “你的脚!”我慌张地指他的脚踝,“你这样使力气还能好吗?” 他竟然还故意跺了两下,满不在乎:“真的好了,没什么感觉了,不用担心。” “脚崴了哪有好得这么快啊。”我说,“晚上去医务室看一下?” “不用。”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教室在二楼,我们拎着上课要用的工具箱上楼梯。一路经过走廊,正是课间,几个戴绿领巾的小朋友在踢毽子,其余大部分如同群羊迁徙,野蜂飞舞,撞来撞去,再不太灵巧地绕过我们。走到最后一间教室,门口的学生看到他,忽然跑进去叫道:“魏丞禹来了!” 我:……………… 魏丞禹好像已经和他们很熟了,笑嘻嘻打招呼,还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走进教室,我给大家分发画画用纸时,同学们都好奇地偷偷打量我。他趁机介绍:“这是本人今天的小助手。来,小助手和大家打个招呼!” 打铃以后,他把一张很大的白色卡纸用吸铁石吸在黑板上,拿出自己的作画工具开始教大家画画。他在讲台上课的时,我就坐在最后一排的空桌椅看着。 画画对魏丞禹好像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几笔就轻松勾勒出了小动物的形状。下面的同学有的在跟着认真画,有几个男生一边画一边相互攻击,还有一个拿着自己的水彩笔往后转身,趁后面一排的女生不注意,往她的画纸上迅速涂了两道。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魏丞禹还在台上讲:“我们给小狐狸手里画一把雨伞……”下面有女孩子的声音打断他,“老师。”带着哭腔,“我的画纸被王浩琪弄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