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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绒星的父亲也在低声说着什么，劝谈决回家。 谈决一声没吭，沉默着低头玩自己手机。 冉茗进客厅，冷淡道：“你们怎么来了?” 父亲将脸转向冉茗，似乎想笑一下，但又想保持做父亲的威严，要笑不笑，奇怪极了：“怎么说话的?谈绒星，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哦，你教我长大了要孝敬尊重父母，不能忘恩负义，做白眼狼。”冉茗认真道，“但你也没让我也顺便孝敬尊重下‘外人’啊。” “谈决你看看，她就这么和我说话?”谈绒星父亲尚未开口，谈决母亲开始破口大骂，“这什么家教?这种女孩以后能嫁出去才怪了！” 她盘着个不知道什么形状的头，上面缀了不少金蝉子，单个很美，但多了就忒俗，再加上脖子上大金链子，手上金戒指，火红的旗袍没衬出她的肤白如玉，反而显得人老珠黄。 “您又是什么家教?想要训别人之前先审视下自己行吗?”冉茗似笑非笑看着她，“不知道来‘外人’家要提前打招呼吗?否则我可认为您是入室盗窃哦，不小心叫保安把您抓走可就不好了呢。” 她是微笑着，眼中却像是在下冰刀子，直往心里戳。 谈绒星父亲附和道：“你个女孩子家，前几年前没出门前还好好的，这才几年，跟别人学坏了?这可是你母亲！” 谈决母亲嘴里骂着，扬手便甩出一巴掌，还未落在想落的地方，手腕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挡住了。 谈决从沙发跳下来，一手握住手机，另一手稳稳桎梏住他母亲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刚才我一句话没说，因为我在犹豫。” “现在没什么可犹豫的了，我终于知道，我的决定是没错的。”谈决语气很轻，但决绝，认真，甚至有几分破釜沉舟的狠厉，“家，我是不会再回了，从我看清我父母为人的时候，你们养我的钱我会还，而且会比那些多一倍。” “——谈决！”谈决母亲愣怔片刻，尖叫起来，却是猛地朝冉茗冲过去，谈决没料到她情绪失控到如此地步，竟是被她甩开手，瞪大眼睛看着母亲朝他姐冲过去。 “你个不要脸的□□！你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从前！可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看到他母亲冲过来时，冉茗心中便有种感觉—— 大事不妙！ 躲了几下，还是被这疯女人打到了，脸颊顿时红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我打死你！踹死你！”女人状若女鬼，眼神通红，“离家出走?你想得美！” “妈——！”谈决怒吼道，“不许打我姐！” “啪——” 这场闹剧最终以谈决父亲扇了谈决母亲一巴掌为结束，他喘着粗气，两鬓已有白发的男人，看着发疯到头发凌乱的女人，眼神中带着些不可置信：“江玲，你是疯了吗?！——敢当着我的面打我女儿?还敢说她是□□?！” “——你女儿?”谈决母亲眼神疯狂，好半晌回神，尖声怒道，“谈决就不是你儿子吗?都是姓谈的，你就这么偏心?！谈肖，我看错你了！” “你是在想念那个女人对不对?”江玲伸出双手往谈肖脸上挠去，冷声笑道，“我就知道，你从娶了我那天，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颜容！” “疯婆子！”谈肖猛地拽住江玲的手，冷声道，“我看你还是先回回神吧！” 冉茗因为刚才那一巴掌眼冒金星，现在还有点耳鸣，嘴里也有股铁锈味。 她冷冷地想，这个女人，力气还真大，不愧是干过农活的女人。 “你说我疯?”江玲被他治住，竟是抽噎起来，“我伺候了颜容十多年，又伺候你，你现在嫌我了?你就是喜欢颜大小姐，我都知道！” “我现在不是娶了你么！”谈肖神情有些不自在，他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什么?你现在天天夜不归宿，我找不到你人影，每次都是加班开会……”江玲哽咽，“是我的报应吗?” 当初她和谈肖在酒店纵情贪欢，颜容打来电话，谈肖还把她压在身下接电话，两人都很享受这种隐秘的快感。后来她想嫁了，于是使计怀孕让谈肖和颜容离了婚，娶了自己。 但又是多年过去，似乎有什么事情重演了…… “有什么事都请出去说吧。”冉茗挥开谈决的手，不耐烦地看着仿佛小丑般的二人，“我这里不欢迎外人。” “我也是。”谈决说。 “谈决……你不要mama了吗?”江玲回头看谈决，眼中泪花闪闪，“我是mama啊！” 谈肖咳了一声。 谈决避过她恳切的视线，低声道：“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知道的，我做的决定，即使后悔也永远不会再回头。” “谈决，你还小。”谈肖看着他，眼神笃定，语气严厉，“你现在一无所长，也没有钱，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终归会回来。我们会原谅你这一次，只要你别太过分。” 谈决只是哼笑一声，不答话。 “请吧。”冉茗侧身示意大门的位置。 谈肖咬咬牙，复杂地看了眼被他和颜容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自从离婚那天，女儿便再也不正眼看他，冲他笑，也不怎么和他说话，直到他和江玲结婚后，她只留下一封关系断绝书，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