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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歉意看了秦西诀一眼,对方不在意地点头,才接了起来。 一通电话,让狭小空间的旖旎随着夜风慢慢消散了。 五分钟后,阮景的电话没有讲完,摩天轮已经转完了一圈。 两人站在广场上,阮景无奈地挂了电话。 秦西诀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有事?” 阮景:“问题不大,金主爸爸有加急单,我待会儿回去弄一下就好。” 他一般不接急单,能让他加急的只有死线和游戏卡关,但对方是老许那边介绍来的,不好拒绝。 他撑了个懒腰,才发现秦西诀正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不由想起摩天轮上那个没有来及继续的话题,心里一紧:“怎么了?” 谁知对方仿佛察觉了什么,上前一步,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端详,又慢慢蹙起眉。 阮景浑身一僵,刚要下意识退步,秦西诀适时开口,紧锁的眉头却没展开:“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一愣,忘记了动作:“没有啊,感觉挺精神?” 捏着下巴的拇指不轻不重地一按他的嘴唇,阮景被摸得睁大眼。 那呼吸扫过来,细痒从面上蔓延到心脏。 秦西诀却没注意他那些旖旎心思,只是看着对方没恢复多少血色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 阮景僵成直挺挺的姿势,直到对上秦西诀的目光,心里那些暧昧的想法齐刷刷地飞了——那目光中明摆着有些许不悦。 秦西诀放开他,连面色都冷了几分,却依然盯着他的眼睛:“最近的作息怎么样,饮食怎么解决的?” 阮景哑然,面前的人披着一身白亮的路灯灯光,仿佛变成了诊所里一身白大褂的冷面秦医生。 他随之一想这一年来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作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色,肯定在今天的一番折腾后,更加糟糕了…… 他干巴巴一笑,哪敢回答,忙望了眼早就漆黑的天色:“先去赶地铁吧,再不走得被关在这里了……” 一边说着,他自顾自地赶紧溜了。 回去的路上,阮景一路装睡,装着装着,真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走到学校门口,才意识到秦西诀一直跟着他,把他送到这里了。 他揉着眼道别,下意识往自己的租房走去,又忽然想起什么:“这个点……你回到学校已经关门了吧。” “附近住一晚就好。”秦西诀望了他一路,现在还有些担忧,想要提醒他什么,刚要开口—— “去我家吗?” 秦西诀好歹带着他玩了一天,还把他送回来了,这个时候还要去找住处,怪麻烦的。 秦西诀一愣。 阮景解释:“我在校外的租房……不大,但沙发也挺宽敞。” 说着,指了指位置,就继续迷迷糊糊往那个方向走去。 开门进了屋,阮景像回到了快乐老家,撑了个懒腰,属于夜间的活力慢慢焕发了,精神振奋了起来。 “你随意,我今晚得先出草稿。”他打开桌前的双屏电脑,又去冰箱习惯性地拿了瓶咖啡,忽然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他一哆嗦,忙把咖啡放了回去,尴尬一笑,“看看有没有过期而已……” 秦西诀在完全属于阮景的私人空间转了一圈,没找到药和健康食物相关的东西,沙发上随意堆着画册和素描本,桌上散着水彩笔和一幅完工的水彩画。 唯一有用的发现,便是两人第一次碰面时他给阮景开的药——一颗没动。 秦西诀:“……” 他回头望过去,电子屏的冷光把阮景的脸映得更加苍白,那双眼却是异常兴奋专注。 没有咖啡的续命,一个小时后,阮景开始打哈欠,随着一个个哈欠,脑袋越来越昏沉。 他终于想起屋里一直没管的另一个人,环视一圈,愣住了——杂乱的屋子被收拾得整齐,自己桌边不知何时放了一杯热水和几颗药,卫生间里水声哗啦。 他一时有些失神,想起了那段他忘我画画,秦西诀在身边安静看书的时光。 卫生间的水声一停,阮景忙端起杯子把水和药一口吞完,再继续若无其事地画画。 秦西诀擦着头发出来,看了一眼杯子,眼里的审视意味才淡了些。 秦西诀吹完头发,已经快将近凌晨,电脑前的人依旧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变化过。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再次把目光挪到堆满书本的沙发,几秒后,依然没忍住,略带嫌弃地又一次放弃了。 他最终坐到床上,手掌撑着的床很柔软,他静了几秒,垂着视线没看那边:“沙发太短了……床可以分我一半吗?” 随后还不等那边有所反应,不太自在地又问,“什么进度了?” 阮景已经困得眨眼都慢了,脑袋也不利索,随口应了一声:“快了……没事,我一般都是三四……” 秦西诀看向他。 他吸了口气:“三四十分钟后就睡。” 几秒后,阮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回味了一遍刚刚的对话,诧异抬眼。 秦西诀已经趴到他的床上,正在玩他的游戏机。 几分钟后,阮景把目光艰难移回屏幕上,手里却怎么画都不满意了。 秦西诀盯着手里的游戏机,心思却不在游戏上面。 他有些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