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野种在线阅读 - 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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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出事当天他想去医院露个脸的,在听说现场的惨状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晓得祝南疆知道他是这烟馆的老板之后还会发什么疯呢!

    田东宝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轻举妄动而断子绝孙。

    作者有话说:

    周五份更新| ??? )?日常求海星评论!(●? ?ω?? )?

    第31章 两个世界

    祝南疆因为“吉利事件”在工董局内部名声大噪,连宋成耕都有些怕他了。

    这年头权贵名流玩两个兔子不稀罕,吉利错就错在不该把主意打到祝南疆头上,但这报应实在是太大了点。

    宋成耕觉得哪怕是吃了药,祝南疆的反应也有些过于激烈了。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因为被强jian未遂的人并不是他。

    为了安抚对方,外加对上个月抓捕许静山有功的奖赏,宋成耕给他开了十来天的休假叫他好好休息。

    祝南疆不想休息,他急需找点乐子来冲一冲前几日粘上的晦气。

    八仙桥那地方他暂时是不想去了,牡丹堂又太费精力,于是他又开始搜罗起长相顺眼的年轻戏子。多花点钱捧一捧就可以往家里带,身段好,性子又乖,玩腻了就换也不碍事。

    这日他看上个十六七岁名叫傅源春的小旦,对方似乎也对他有点意思,一声声三爷叫得清甜。

    祝南疆等傅源春演完戏,接他去新世界丽缘饭店吃了顿饭,然后便将人带回了公馆。

    刚一进门,他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侧对自己坐在沙发上。

    “三爷……”瞎子迎上前来。

    祝南疆愣了两秒,一把拽过傅源春将他推搡出门,又扭头对瞎子道:“送他回家。”

    瞎子带着傅源春去找司机了,祝南疆关上门喘了两口气,听见温长岭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声音。

    “祝探长。”

    祝南疆闻言难以自制地哆嗦了一记,转身回去时已勉强恢复了笑脸:“哥哥,你来了?”

    他太惊慌了,惊慌又迷茫,直到这一刻也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自打和温长岭断绝交往以来,他的世界就好像被分割成了明暗两块,没温长岭的那半明快敞亮,有温长岭的那块狭小无光。

    只要忘了温长岭,他就可以在明亮的世界里放肆呼吸,可是他做不到。

    他时常在太阳底下忽然想念起黑暗来,他想要回到那块狭小的牢笼里,和哥哥一起分享所剩无几的空气,哪怕下一秒就会因窒息死去。

    可温长岭拒绝了他,就好像他配不上这黑暗似的,他和他身后的亮光一起被阻挡在了牢笼之外。

    “哥哥,你坐,我去泡茶……”祝南疆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茶几上的杂物,一边努力思索可以作为开场白的话。

    他不想问对方“你找我有什么事”,那样显得过于生疏,好像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他似的。

    然而除此之外他又能说什么呢?

    “哥哥,你饿不饿?我让厨子去做点吃的。”

    “我吃过晚饭。”

    “这是昨天刚买的橘子,我先去洗个手再剥!”

    “不必麻烦了……”

    “哥哥,你先坐着喝茶!”

    “南疆!”温长岭拦住他,“真的不必……我不饿。”

    祝南疆愣了一下,然后又得意地笑了。

    他一开始叫他祝探长,这不对劲,太生分。现在好了,在他坚持不断地故作亲热后,“祝探长”终于又变回了“南疆”。

    他得逞了。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相求。”对方接着道。

    刚浮起的笑容又暗淡下来。

    哥哥还是拘谨,什么求不求的,这不应该是他说的话。

    “什么事?”祝南疆稍微隔了段距离在温长岭身侧坐下,言语中极力掩盖失望。

    “我有个朋友……上个月在法租界被抓,判了刑。”

    “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许静山。”

    祝南疆心中一顿,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他应该猜到温长岭来找他是为何事的,刚才一时分心没有细想,现在对方一提起许静山这名字,他就都明白了。

    人是他抓的,当天就送进了特区法院,现在判决书都下了。哥哥说有事相求,是求他做什么呢?

    祝南疆突然间既胆怯又兴奋起来。胆怯的是自己似乎又做了惹哥哥不高兴的坏事,兴奋的是多亏他抓了人,哥哥又愿意来见自己了。

    “我知道这个人,上个月被捕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判了十年徒刑。”

    “十年?什么罪判这么久?”

    “稽查班在他家里搜出了革命党的宣传单……但那不是他的东西,他不知情。”

    温长岭说得很慢,仿佛在斟词酌句。

    他不确定祝南疆是不是知道内情,但既然是有预谋的抓捕和陷害,警探长多半亲自参与。

    判决书刚下的时候工人们就抗议过,情愿过,但是没用。这罪名太大了,“证据”又如此确凿,上面铁了心要抓人。有人想起温长岭与祝南疆曾有过交情的事来,拜托他来替许静山说情。

    温长岭无意来见祝南疆,自从撕破脸之后他就做好了与他永不相见的打算。但事关许静山的命运,面对工人朋友的请求他又不得不来。

    正如他所说,这身警服是树在两人之间的一道铁门,门一关,过去的一切交情都成了笑话。然而现在,他却要指望对方能看在这些笑话的份上帮自己一把,真是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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