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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赵容蓉甚觉有趣,唇边勾起笑,抬眸看他,轻慢而又和煦道:“你说的极对。” “本宫想要如何欺辱你都可以。” 她笑起来极美,那双动人的眼眸之中泛着微光,像是怜悯,偏生说着最冷血无情的话。 卫桓心中一跳,竟倒退了一步。 今夜的赵容蓉有些不一样,她好似没有了顾忌,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从没有过爱意,可如今连恨意也没了。 他们认识太久了,虽不能说完全了解对方,可是他知道她的弱点,那就是贤妃娘娘。 赵容蓉就算是再厌恶他,贤妃娘娘在,她就会有所退让。 恐惧像是蛇信子吻过他的足,由下而上蹿进了脑海之中。 这一路的愤怒烟消云散,他终于想起来,今日出城之事,他从不曾同赵容蓉讲过,赵容蓉怎么会让人拦住他,将他带回来。 他的眼瞳忽而放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肯定是知道了…… 他突如其来的神色变动,让赵容蓉疑惑了一瞬,而后压下了这份疑惑,喊出了他的名字,“卫桓。” 卫桓微动,但他与生俱来的傲慢,让他无法屈服于女子之下,“安阳,你别太过分,我去哪儿,与你并不相干。” 赵容蓉玉手托腮,微微挑眉,“本宫不在乎你今日要去何处,见何人,做何事。”她话说的轻缓,只是每落下一字,就能瞧见卫桓的脸色白上一分。 再往前十年,她尚且年幼之时,也对未来夫婿曾充满过幻想,必定是一位让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 也曾是京城少年郎任凭她挑选。 最后,嫁的却是从来都讨厌的人。 她忽而生出了疲惫之感,他们二人的婚事不过是一场联姻,便是这样得过且过一生,她也并不在乎。 只是这人…… “你昨日答应了蛮儿,今日会来看她。” “你却失信于她,让她失望。” “这件事,本宫想要请教驸马一番,这才将你请来。” 她忽而轻笑了一声,“言而无信这件事,驸马到底作何解释?” “本宫愿洗耳恭听。” 卫桓心中五味杂陈,昨日他不过是随口应付蛮儿一番,想那小丫头今日定会忘记。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更不同随口应承之事。 他不敢去看赵容蓉带着嘲意的双眸,却又要维护自己的骄傲。 便道:“我过两日再来看她,不也行吗?” “公主将她看作眼珠子,她有公主这个母亲不就够了吗?” “又何必我这做父亲的在旁。” 他知道什么话最是戳人心窝子,虽惧此刻的赵容蓉,却又忍不住得意一笑。 赵容蓉嘴角笑意淡去,“你若不想做她父亲。” “你明日便可去请奏父皇,要同本宫和离。” “只要你敢上奏,本宫便与你和离。” “驸马。” “你敢吗?” 她落下这一问,便开始沉默不语,只静静地看向卫桓。 屋中一片寂静,过了好久都无人说话。 卫桓僵在原地,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世家子,傲骨难折,若是受辱,便是宁死也不屈。 赵容蓉早有预料,轻叹道:“你不敢。” “卫桓,你果真是数年如一日,让本宫瞧不上。” 她有些啼笑皆非,“你怨恨本宫这么多年,却又不愿与本宫和离。” “既如此,你就好好当蛮儿的父亲。” “她要见你,你就必须出现在她身边。” “驸马以为如何?” 卫桓嘴巴微张,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房门被打开,玉禾走进来,看也不看卫桓一眼,只同赵容蓉道:“公主,蛮儿醒了。” 赵容蓉起了身,她分明比卫桓矮了半头,卫桓却觉得自己需得仰头才能看清楚她的脸。 卫桓走出公主府的大门时,方才觉得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 今夜的风明明有些凉。 赵容蓉将全身都浸在热水之中,她闭着双眼,徐徐热气浮起,她的眉眼被热气熏染,乌黑的长发飘散在水中,水珠从纤细的颈滑落,滑过她精致的锁骨,没入细腻如雪的肌肤…… 水汽蒙蒙,好似画中仙。 玉禾添了最后一勺水,将香露轻缓地滴入水中,香气萦绕之时,紧闭着双眼的人忽而就开口,“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玉禾便放下帘帐,领着所有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去,留下她独自泡在水池之中。 她双手环在胸前,闭着双眼缓缓下沉,水没过了她白皙的脖颈,没过了她的下颌、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眉眼…… 当她完全被水环抱时,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这是独属于她的时刻。 而这样的时刻,不知会有多长。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好似她快要在水中入睡之时。 一双手没入水中,揽过她纤细脆弱的腰肢,缓缓带着她上升。 她在水中睁开双眼,看见了被水波扭曲的模糊的一张脸。 作者有话说: 本来是昨天该发的,事情太多啦,又长了好几个溃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