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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但更多的是不甘。 姚正颜面色一凛,喜欢装是么?惯于利用她是么?那她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欺骗和戏耍的滋味! 她敛下眉眼藏起情绪,故意回头问身后的宫女:“那位便是寻王殿下么?” 为首的宫女见她一脸茫然,恭敬答:“是的二姑娘,不过寻王素来性子好、易亲近,姑娘可不必害怕。” 她只恍然般点点头,似是不为所动。 宫女又道:“按规矩礼数,此番遇上,姑娘该上前拜见寻王。” 方才打了个照面,这会儿就这么巧遇见,目的不是很明显么?姚正颜心下冷嗤一声,这才换上娇羞的模样,忸怩上前对着那背影恭恭敬敬道:“正颜见过殿下。” 闻声,夜锦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随即缓缓转身,状似讶异地打量她,“无须多礼。” 他以为接下来她会询问他何故在此的,没想到她却噤了声,只低眉顺眼地定定站着静待吩咐。 空气沉默了一瞬。 夜锦不动声色地打破:“正颜?好名字。听说是你救了皇兄?” “不是,”姚正颜抬眸望向他,笑得乖巧:“是我阿姐的功劳,我不过是沾了些她的福分罢了。” 小姑娘抬起头来,夜锦这才得以看清的她真容。她整个人虽瘦削,但那张鹅蛋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稍显rou嘟嘟的红唇挂着娇憨的笑意,眉眼如画,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格外明亮纯粹,甚至带着京中贵女没有的坚韧鲜活。 她长的是美,却不算出挑,但这样一副容貌放在一个乡野丫头身上,那已是绰绰有余了。如今进了宫,或许宫中风水能养美人,再长开些或许又是别具风味。 “你阿姐?那她怎么没同你一起来见皇兄?” “她昨夜染了风寒,不便过来。” 姚正颜听出他语气里带了遗憾,却一时摸不清他的算盘,毕竟对付这样的老狐狸,没那么容易。 夜锦点点头,深表同情道:“天寒地冻,姑娘家又这般娇软,也难免防患不慎。本王回头差人送些补品过去,当然,也会给你备上礼物,就算是本王替皇兄谢过你们的善意之助了。” 真是个圆滑的老狐狸。 姚正颜急忙受宠若惊道:“使不得使不得!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我们受到的恩惠已是够多了,不敢再劳烦殿下挂心。” 夜锦自然不会这么被她拒绝,一张俊容满是和煦,道:“一点小心意,正颜无需同本王客气。”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喊她的名字喊得这般亲切自然,却不容易叫人反感,真是好手段。 姚正颜飞快扫了他一眼,配合地娇羞颔首,“那正颜替jiejie谢过殿下了。” 鱼儿似乎上钩了,还是个有规矩的。 他这才满意地放她离开,又兀自转回身去看了许久,仿佛方才那点小插曲不是他在此等候的最终目的。 等到侍卫骁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小声提醒道:“殿下,已至巳时一刻了。” 巳时,他该去赴约见更重要的人。 ————— 因着路上耽搁了功夫,姚正颜回到烟秋宫时,姚舒云刚好醒来吃完朝食。 她欢天喜地跑上去,在姚舒云开口前噼里啪啦道:“阿姐!你猜我方才见着了谁?是寻王殿下!他可真真是玉树临风、风姿迢迢,最重要的是他可好亲近了,温柔清朗还得体周到,那可真是……对哦,他听闻你生病后,还说要差人送礼物来宽慰你呢!阿姐你说世上怎么有这般好……” “什么礼物?” 姚舒云病得嗓子都哑了,蹙眉艰难道:“颜儿你怎么能随便答应收下人家的东西呢?何况还是只一面之缘的寻王,显得我们忒贪心了。” 她如今一心系在夜听身上,哪还想搭上其他人。 姚正颜晃着她的手臂,亲昵又义正言辞道:“我起初也是说不好意思的,奈何殿下坚持。哎呀阿姐,殿下他人真的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姚舒云这才有些动容了,看着自己meimei这般欣喜的模样,突然有了别的主意。 她释然一笑,虚弱道:“好吧,听颜儿的。” 姚正颜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也盛满了笑意,“阿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啦!” 姚舒云看着她,笑而不语。 默了一会,她又猛地想起昨日说的事,急忙道:“看我的都烧糊涂了,你今早可有去给陛下送羹汤?” “我送回来了呀。” 她急不可耐地追问:“如何?” 姚正颜顿时垮下小脸,挫败地嘟囔道:“陛下没有喝。” “然后呢?陛下生气了吗?也没有为难你?” 姚正颜只一个劲地摇摇头。 看的姚舒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连带着声音都尖锐了些:“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姚正颜刚欲开口,便见冬晴姑姑领着安海公公进来。 与此同时,还见殿外的十来个太监抬着五六只红木漆金大箱子进来,里头装着的东西似是沉甸甸不已,实实在在把太监们的腰都压弯了。 姚舒云讶异地率先问道:“怎么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那是自然,”刚踏进来的安海公公正好接了她的话:“陛下吩咐的事,哪有不快的道理。” “陛下?”姚舒云十分茫然地转头看向姚正颜,却见她一脸淡定,望向她的眼神甚是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