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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人都知道了她姚舒云这个“救命恩人”在皇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宫中素来捧高踩低,日后她在宫里该怎么立足? 姚舒云越想越怕。 她急忙问春来:“颜儿呢?我要去看看她。” 不管怎么样,如今颜儿受宠,她若想在宫中体面,只怕得费一番心思讨好姚正颜才是,待日后寻着机会,她必定要好好雪洗耻辱! 春来把脑袋往胸口埋了埋,心知此事免不了又会刺激到主子,故而有些为难道:“二姑娘她,她被陛下接去养心殿了……” “养心殿?” 姚舒云微微张开嘴巴,两眼空洞地盯着春来的脑袋,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养心殿是哪,随后声音尖锐又粗厉地一字一句震惊道:“你是说,陛下把她接过去同住养心殿了?!” 冰冷又坚硬的地板跪的春来的膝盖微微发疼,但她听着主子那咬牙切齿得变了声的话,却是更加一都不敢动,硬着头皮闷声答道: “听闻二姑娘早就想搬出烟秋宫的,陛下许是想等二姑娘身子好了再另僻宫殿与她罢…” “好,好的很!” 姚舒云一时气得七窍生烟,她这个meimei得了陛下的宠爱,翅膀硬了连jiejie都不放在眼里了! 可姚舒云实在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她绞尽脑汁地想在宫中找个能帮助她的人,到头来发现能既厌恶姚正颜又愿意帮她的人,似乎只有一个胡嬷嬷。 是了,胡嬷嬷。 姚舒云立马笃定主意,追问春来:“胡嬷嬷呢?” “回姑娘,二姑娘搬去养心殿后冬晴姑姑也随着过去照料了,故而烟秋宫的事宜皆暂时交由胡嬷嬷打理,如今胡嬷嬷正在殿外忙活。” 姚舒云眉头微蹙,“去把她叫进来!” “是。” 春来终于得起身,跪得发麻的肢骸一时难以运转,令她跑出去时脚步虚浮踉跄,好在她极力稳住了。 新官上任的胡嬷嬷本该大作威风一番的,但被姚正颜敲打过后她便谨慎了许多,深知在没有成为姚舒云的心腹之前,她必须先忍耐。 本以为自己还需要等上一阵子,再寻个合适的机会,没想到姚舒云一醒就请她过去了。 胡嬷嬷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地垂眸说道:“姑娘,您找老奴?” 姚舒云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强撑着一口气故作强硬,只有那抵着床沿边的手指节泛白,暴露出她的虚弱无力。 她斥退了其余宫人,才漫不经心道:“胡嬷嬷,如今是你暂且管烟秋宫罢?” “是的姑娘。” 姚舒云又暗暗威胁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奴才多是狗眼看人低,可如今我虽不得圣宠,我始终是颜儿的jiejie,更是她唯一的亲人,便是谁也越不过去。” “今日你是掌事嬷嬷,可我若不高兴,一声令下便能即刻将你打回原形,明白了吗?” 胡嬷嬷自是意会,当即低身跪下诚恳感激道:“老奴虽久未侍主,但那日一见姑娘便心生臣服之心,故而冬晴走后,老奴自请为姑娘鞍前马后打理烟秋宫上下。老奴粗鄙,唯恐招惹了姑娘的不喜。但这些年,老奴也是深谙宫中险恶人心的,只盼着能留在姑娘身边,替姑娘谋划一二。” 闻言,姚舒云原本略微涣散的眼眸亮起了稀碎的星光,她下巴稍稍仰起,饶有兴趣道:“你为我谋划一二?” 一听她这语气,胡嬷嬷就知道自己要成了,不过也是,一个空有野心无依无靠的小丫头,除了她还能选谁? 胡嬷嬷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兴奋极了,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沉稳自信了起来: “老奴斗胆几句,还望大姑娘莫怪。姑娘与其将自身荣辱寄托在她人身上,不如尽快为自己谋条出路,省得日日看人脸色。何况如今姑娘年纪不小了,若不为自己打算,日后如何有底气左右自己的婚事?” “婚事……” 她不提还好,一提婚事姚舒云便六神无主了。先前她以为自己能博得陛下几分垂爱,留在后宫做他的女人,可如今他竟是看上了颜儿,对她又是不屑一顾,如此那她恐怕不成了…… 见她黯然神伤起来,胡嬷嬷又道: “姑娘也听说过戈阳公主了吧?那戈阳公主虽贵为大祁公主,可陛下与太后素来不对付,听闻陛下原先是想将她随意许给一个进士的,若不是有太后给她撑腰,公主能如愿嫁给那小周将军?” 姚舒云下意识不愿接受,“可我是颜儿的亲jiejie,她总不能看着我所嫁非良人……” 胡嬷嬷却是残忍地斩断了她的退路:“大姑娘清醒些,亲jiejie又如何?陛下若真看在二姑娘的面上就该有所顾忌,可您瞧,他昨日不是一样对您动手了么?” 一想到自己昨日被陛下无情地当众打出几丈远,姚舒云瞬间胸口窒息得头皮发麻。 是啊,若是她哪天惹了姚正颜半点不快,陛下定会像昨日那般毫不留情地处置她,届时便是将她随意指给一个乞丐,她也无法抗旨不遵…… 姚舒云越想越苦涩,心中乱成一团,但无论如何她已晓得了其中的利害,决定像胡嬷嬷所说的,她必须得给自己谋出路! 她的语气因惊惧而微微发颤:“胡嬷嬷,你帮我!” 胡嬷嬷信誓旦旦道:“姑娘愿意信任老奴,老奴便是为您万死不辞,也要让姑娘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