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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隙没抬头,却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分出一只手来拍拍沙发,“过来坐。” 身旁布料塌陷,随之传来的还有熟悉的清冽气息。 这个人明明只是坐在自己身侧,她却感觉像被他的气味环抱。 虞隙的腹稿打到一半卡了壳,竟开始转而思考,书上说嗅觉记忆是最为强大的感官记忆,搞不好是真的。 她才跟他一起混了几天,竟然就开始对他的味道感到熟悉了? 这个认知太过rou麻,虞隙提醒自己赶紧捡回中断的腹稿,大脑飞速运转着开了口:“本来是想一起做顿饭,然后吃饭的时候再跟你慢慢说的。” “是这样的,小陆,我要去工作了,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她有意将语速放慢,边说边偷瞄对方的反应是否接受良好,“所以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是结束比较好,不过我一开始就说过,不会亏待你的,所以......” 说着她起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来,递过去。 景陆沉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看了,牙关也咬得死紧。 “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手费吗?这就是你说的不亏待?” 虞隙其实也有想过这样直接给钱会不会显得不太好看,但她万万没有预料到会迎接这种程度的愤怒,只能讪讪地接话: “那你也先不要生气嘛,我知道你肯定不太喜欢这种感觉的,但是我确实是要去外地工作,就不常待在这边了,所以...” “所以就要甩了我?” 听起来没有火光四射,却十足地咬牙切齿,让虞隙想起了昨夜那阵锋利的风。 面对来势汹汹的浓重怒气,虞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了。 虽然当时是她一时兴起开始的这段关系,可说到底也是双方自愿的,她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错。 可更让她觉得没道理的是,明明她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现在却挡不住莫名的心虚。 景陆沉看着她那个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样子,越发来气,可自己现在是即将被甩掉的人,哪里来的资格和立场发脾气呢。 他只好压着火,尽可能理智地问她:“为什么去外地工作就一定要分手,就不能异地吗?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顾虑,或者对我哪里不满,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是可以解决的问题,那我们未必就不可以继续在一起。” 分明已经是在求和的话语,虞隙却听着不对劲。 “分手”和“继续在一起”,那都是给正常恋爱的情侣的选项,几时轮到他们两个了? 景陆沉见她不愿意回答,深呼吸后问她更为边缘的问题:“那你总可以告诉我,是要去哪里,做什么工作吧。总不能话都不说清楚,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这次的问题听起来顺耳许多,虞隙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去阳沙湖,养猪。” “养猪?你在逗我呢?”景陆沉听了差点没直接跳起来,“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用不着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不知道是被他不可置信的语气刺到了,还是谈话推进不下去让她终于憋不住气了,虞隙也动了怒。 “养猪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给你钱你就拿着,就算是卖猪rou的钱那也是钱!” “你可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还会养猪。” 景陆沉的话语里满满都是讽刺,激得虞隙也冷冷地说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再说了,我也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脾气。” “是,我从来没有打探过你的职业,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可能认为那都是隐私,因为我怕我问了你都不愿意说!” 虞隙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进行这种无意义到匪夷所思的争吵。 “随便你吧,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阳沙湖的猪场我必须得去,这张卡你收着,就当是我兑现当时的承诺。” 她将那张薄薄的卡片再次推出来,摆在景陆沉筋骨分明的手边,站起身来。 景陆沉看都不看那张卡,只警惕地看着她作势要离开的身影,“你又要去哪里?” “饭还吃吗,吃我们就做,不吃了就下山,我们各回各家,好聚好散。” 第2章 第二头 这顿“散伙饭”终归是没吃成。 无论虞隙怎么强调老娘要去忙工作了、顾不上你侬我侬,景陆沉始终认为这理由只是看似正当、实则压根站不住脚。 虞隙的耐心逐渐见底,僵持不下时,电话响起。 是洋沙湖猪场目前的负责人,应该是接到了她要走马上任的通知。 昨天一大早,她正打着哈欠悠悠从楼梯走下。 刚转过半个弯就听到餐桌上继母黎美云在交代她的好儿子,要好好学习,半年后报考畜牧专业。 虞正源还不满五十岁,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储备起他的养猪接班人了么。 虞隙冷笑一声,偏要掺和这场与她无关的对话,啪嗒着拖鞋冲下楼去。 “虞陟都高三了,是要好好学习,可不好像我似的这么不争气呀。” 说完又冲着虞正源笑:“爸爸你们公司只招这个专业的人吗?像我这样的人你们要不要呀?” 惹得虞正源皱起眉头:“之前早就让你去做事你不去,这会跑来较什么劲?要吃早饭就坐下好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