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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纾得了空隙,便往旁边走了两步,与慕容澈站在一处。 慕容澈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程氏见盛纾不愿和她亲近,脸上顿时浮现出难过的神色。 离得远了些,盛纾才开始打量盛黎旸和程氏二人。 盛黎旸身上有股肃杀之气,寻常人见了,只怕都会自觉地退避三舍。 但他面对程氏和盛纾时,眼眸里却全是柔情。 而程氏,她很美,举手投足间尽是雍容尊贵。 纵然盛纾还不清楚这二人的身份,但也知道他们绝不是平头百姓。 相比盛黎旸和程氏,盛纾冷静多了。 “殿下带我来见你们,但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还是要再确认一番。” 程氏忙不迭地接话,“不用再确认了,你就是我的女儿。” 盛纾摇头,“还是要万无一失才好,如果不是,你们也好继续找自己的骨rou。我,我也不愿鸠占鹊巢。” 没人比她更懂雏鸟不能归巢的苦楚。 如果她真的不是他们的女儿,绝不会心安理得地占这个名头。 程氏还欲再说,却被盛黎旸截了话头,“盛侧妃说的是,此事非同小可,确实应当慎重。” 言罢,他与慕容澈对视一眼。 两人早上在东宫时,已然有了默契,不管盛纾是不是他和程氏的女儿,他都要认下盛纾。 不过,与盛纾见过之后,他对她的身份其实并无丝毫怀疑了。 但盛纾既然坚持要再确认一番,那就随她的意便是。 “那就滴血认亲吧。” 慕容澈一锤定音。 程氏却舍不得割破盛纾的手指,她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麻烦,我女儿的右手腕往上七寸左右有一颗红痣,可以此为证。” 盛黎旸闻言,脸色微变。 他可不知道自己闺女的右手臂内侧有什么红痣,万一盛纾真没有,那岂不是…… 慕容澈却是和盛纾对视了一眼—— 盛纾的右手腕往上约莫七寸左右确实是有一颗红痣的。 她肤白胜雪,那颗红痣显得异常的醒目。两人恩爱时,慕容澈曾不止一次亲吻过。 盛纾心里已有了计较,知道自己就是这夫妻二人的亲骨rou无疑了—— 否则,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和这夫人不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连红痣的位置也能吻合? 她不再犹豫,利落地将自己的右边广袖卷了起来。 盛黎旸心中忐忑,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却不想被慕容澈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原以为慕容澈是不小心挡住的,遂往旁边挪了几步,但他一挪,慕容澈也跟着挪。 盛黎旸咬牙,这太子莫不是有病?他只是想确认下而已。 两个男人之间的机锋,盛纾和程氏浑然不觉。Pao pao 程氏颤着手拉过盛纾的右手,那手腕往上七寸左右,一颗红痣赫然在上。 程氏又是潸然泪下,嘴里不住地念叨,“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 她想抱盛纾,却想起盛纾方才的排斥,又讪讪地收回了手,但那双眼睛却无比期待地看着盛纾。 盛纾被那双眼睛看得方寸大乱、心中酸涩不已。 慕容澈揽了她的肩膀,与她说道:“纾儿,看来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无误了。你父亲出自梁国公府,如今受封定南侯、官拜正一品左军左都督,你的母亲便是定南侯夫人。” 出自梁国公府? 盛纾的神思回笼了些,难怪她一见盛蕴珠就喜欢,第一眼看到盛老夫人就觉得亲切。 原来,她们真的是她的亲人。 “你们,”盛纾沙哑着声音,艰难地问道:“你们当初是怎么把我丢了的?” 盛纾明白,盛家这样的人家,绝无可能会扔孩子,那她很可能是走丢的。 程氏泪流不止,捂着嘴道:“都怪娘,是娘把你弄丢的。nongnong,你怎么恨娘都是应该的。” 娘…… 盛纾回味着这个称呼,心头猛缩,眼眶也渐渐红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自己已经找到亲生父母的真实感。 方才的冷静尽数消散,她为自己穿上的铠甲,也被击得七零八落。 盛纾抬手触上脸颊,摸到了一片湿润。 她一哭慕容澈就心疼。 慕容澈半拥着她去了内室,留下盛黎旸夫妻二人在外间。 程氏哭倒在盛黎旸怀里,不安极了。 “夫君,她会不会恨我们?会不会不认我们?” 盛黎旸抱着她安抚,“夫人别多想。她走丢时不过才三岁,算起来有十三年了,对咱们疏离、一时难以接受都是有的,以后咱们好好补偿她。” 程氏抽泣着道:“她之前是个没身份的孤女,也不知道在东宫有没有受委屈,太子殿下待她到底好不好。” 盛黎旸望着内室紧闭着的门,蓦地想起了方才那一幕。 以男人对男人的了解来说,慕容澈对他闺女肯定是极上心的,否则哪来那么强的占有欲? 内室。 盛纾靠在慕容澈身上,眼泪渐渐沾湿了他的衣襟。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方才在我面前自称娘,我竟觉得太不真实了,也怕这其实就是一场梦。” 上辈子,直到她死,她也没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