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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少女小心翼翼的望向身边的另一位军爷。 秋露浓认出来,那是姑娘里胆子比较大的燕春。 “当然是来看你的。”陈大人说,“但是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啊,要这么兴师动众的。”燕春的心脏怦怦跳,但她已经不再害怕了,陈大人最喜欢她啦。 陈大人没有回答她,扭头道,“尚兄,就是这了。” 虽然并排站着,但是明显尚大人才是这拥有权力之人。他从一进来,视线就落在那位长安城来的琴师柳先生身上。 这并不让人惊讶,她的绝色确实能吸引天下所有的男人。 不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秋露浓想。 那明明是个男人。 老鸨急匆匆的走出来,试图稳住场面。有人认出来侍卫身上长安城的标志。 尚大人点了下头,两排侍从齐齐拔刀,分散开来,控制住大厅的每一个出口。尖叫声此起彼伏,雪白的刀锋亮得刺眼。 “我们来自长安,来这,是奉命来抓一个贼。”尚大人的声音足以让角落的每一个都听得清。 “莫说笑了,有什么小偷会来天水阁呢?”老鸨说。 而让侍卫摆出画像时,又有人惊叹,“那不是柳先生吗?”“怎么会是柳先生。”“柳先生就是从长安城来的...” 那是一张一眼就能认定的脸庞。 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长成她这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大厅中间的少女。 她神色未变,背脊笔直,还保持着之前抚琴的姿势。 ... ... 天女幽呢! 秋露浓抬头,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天女幽瞒着所有人密谋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和长安有关,和这个柳先生有关。 这件事情不能被任何人所知道,也不能和普通百姓说道,但是又至关重要。 所以...他们才用偷东西这个借口过来。 从老鸨出现的那一刻起,秋露浓就确认她对一切一无所知。该死,这个什么天水阁根本就是靠天女幽撑起来的。 可是现在她不在。 他们就是知道天女幽不在才来的! 那他们会做什么? 秋露浓开始烦躁。 来的人里没有修真者,都是些真正杀过人的士兵。 他们是抓不住那个柳大人的。 秋露浓觉得心脏怦怦跳,犹如惊雷在耳边响动。 这才是整件事中最让人心烦意乱的地方! 这些人抓不住柳大人,可是却足以杀掉天水阁的其他人! ... ... “我说,尚大人。”老鸨冷静下来,“我们柳大人,是幽娘子从长安请过来的当代大家,你要抓人,也要官府的通告,这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能凭空拿个画像当街抓人呢。” 天水阁的娘子们,到底是见过不少贵人的,眼下都冷静起来,纷纷盘算起自己相好里有没有什么朝廷命官。 “肯定是搞错了吧!柳先生怎么会偷人东西呢,在天水阁,我们柳先生什么珍宝没见过,就是长安城最富贵的世家也不一定比得上天水阁...” “对啊,连知府大人的允许都没有,你们长安来的也不能这样啊,还有没有公道王法了” ... “陈大人!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燕春挽着他的手臂求情道,“你们就再去问一下嘛!” “燕春啊。”正值壮年,在仕途上也前途一片光明的军部将领这样喊着她。她撒娇般的想把头埋进陈大人怀里,等待她的,却并不是安抚和拥抱,而且头晕目眩和痛苦。 她被人以一种绝对不怜香惜玉的姿势摔了出去。巨大的耳鸣和疼痛之间,她听到陈大人问了一声,“尚大人?” 得到允许后,陈大人沉声吼道,“我现在再重复一遍,我们是从长安来的,奉命逮捕一个贼,违反军令者,杀无赦!” 杂乱的哭声中,士兵们往前迈了一步。 燕春捂着脸低低的哭了起来。她伤心难过极了,不知道是因为柳先生,还是因为曾经最喜欢她的陈大人原来这样无情无义。 在天水阁的少女都很喜欢柳先生。 少女围在她身旁,怯怯的喊着柳先生,抱着她的胳膊或是腿,想留住她,也有人瞪圆了眼,愤怒得面色涨红,仿佛随时会冲过去咬住士兵的兔子。 现场乱成一团。柳先生一直没有动,她抱着琴,坐在中央,美得犹如雨中梨花簇簇抖落,带了些忧伤。 士兵每往前走一步,少女的哭声就越响一点。明晃晃的刀光下,有愤怒的尖叫,有咒骂,也有人颤栗的喊着幽娘子。 有围观的客人在一旁抹泪,似乎是被这场景感动到了。 ... ... 秋露浓用力的握着围栏,心如鼓擂。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即便是来一支军队,她也能全身而退。 只用一只手,她就能杀掉在场所有人。 可是如果柳先生跑了,下一秒,天水阁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包庇罪犯的同犯。 这几个长安来的军官,抓不住柳先生,却足以杀掉了其他所有人。 而就算是她能杀了这次尚大人他们,又能怎么样。 长安城会派更多的人过来。 和天水阁有关的人会继续连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