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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娅心中有种自己要完的感觉。 她撑着伞漂浮在半空中, 朱红色的大伞侵染出猩红色的光,夹杂着绿茵茵的伞骨在一片灰暗的深渊里透出彩色。 她闭目时天地无光,极夜领域被收束成了绵长的触手迅速蔓延开, 与此同时她在心底感应着岁杀剑的位置。 待确定之后, 她如风一般掠去。 她越过了重重山丘,还有无数坑海, 拖着羸弱的身体撑着一把朱红色的大伞来到一片多是风蚀柱的地方。 深渊里的风热融融的, 将这里的无数崖壁磨蚀成了细长的峰柱。 她的神识循着感应四处搜寻着, 在一个倒凹进去的崖下瞥见一颗圆滚的珍珠。 甚至有些焦黑了。 拉维娅有些愧疚,她这是将月神往火坑里推。但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他自作自受。 她还算轻盈地落在地上,朝着那里走去。 游龙般的雷霆倏忽间落下,让她确定了位置。 拉维娅明显看到那已经变得灰不溜秋的斗篷边缘一下子滑进洞里。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一柄山海骨伞脱手而去,不详的金色符文随着她捏出一长串的手决而瞬间长大,繁密却细长的藤类植物钻破这里松软的黑沙,将矮崖迅速包裹起来。 劫雷呼啸着落下。 山海骨伞被迫承受这重重一击,伞骨开始开裂,被余波殃及到的山丘纷纷轰塌。 轰隆作响的声音引起一连串的反应,她目之所及的世界里全是一片飞尘。 地面甚至开始下陷,唯独神明所在的地方还有一席之地。 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她不知道劫雷为什么还在前几道的时候变得如此强悍,为什么月神不能招架,只能龟缩着。 难道这个月神只是个空架子? 拉维娅不敢再想,她摸了把脸上的细汗,臂钏里飞出了几十张符禄,自发的结成了一个阵法将山海骨伞护住。 一圈一圈的明黄色符文形成了一个正盘可以简单的在护住一击。 拉维娅疯狂运转着合欢云雨心法汲取着深渊下浅薄的力量,转化之前从深渊火魔身上套取的业火,自然之树的叶子重新有了光泽。 “冕下……您还好吧?”拉维娅此刻的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扯着嗓子追问道,还在担心月神会不会被雷劈得神魂俱灭。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这位冕下记仇,事后背后捅刀子。 但对方久久没有回应。 她的臂钏里保命的东西都是以往做任务得的,多余不知名的可能是在过去的奖励,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些丹药华美的衣裙还有乐器,符箓也只剩下一张可以照明用的。 月神久久没有回应,让她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深渊之下本就昏暗,在完全避光的地xue里完全伸手不见五指。 幸好她的阶位够高,还有点种族天赋,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视物。 “冕下?”拉维娅试探着出声,因为受伤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地xue里回荡着,一声一声的撞在深埋地底的崖基上。 拉维娅心里有些发慌,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在与岁杀剑的心灵感应之下,她找到了月神。 那像月光一样温和的人啊,已经变得像惨白的月色,就在这样一个满是尘土的环境里。 地xue外的通道幽暗而又绵长,到达真正的腹地时,却恍如豁然开朗,如同一个瓶肚。 而那悠长的通道就是细长的瓶颈。 那一袭银白色素衣被劈得发黑的神明背对着她,将自己笼罩在七弯八拐的死角里。 当拉维娅进来的时候,就见着这一幕。 神明落难不坠风骨,一旁的深渊火魔三五成团抱紧了瑟瑟发抖,恐惧的味道早就弥漫开来。 “冕下……” 拉维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剑所向披靡的气势就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后退两步,内心震撼。 她的剑怎么会这样? 月神手里拿着剑,以极快的速度闪到她面前。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把剑,而现在她的剑尖就抵住她的喉咙,只需要再朝前一步,就可以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留下红线。 拉维娅心中只剩下惊骇。 而在一旁抱成团的十几只深渊火魔反而被这滔天的气势吓得倒吸一口气,喉咙间的老痰被急促的气流灌入不断拉缩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 神明的脸在阴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肃穆甚至无情。 可这个就是给她最直观的感受。 他的脸上只带着一种平静宁和,而那之前温和的笑意通通不见了,仿佛眼前才是他真正的样貌,而之前不过戴上了伪善的面具。 月神的眉眼低垂,像极了禅宗佛教慈眉善目的佛,怜悯众生。 白月光成了步步生莲的禅师,也难掩他纤长睫毛所掩住的杀意。 冰冷而又刺骨。 拉维娅情不自禁的举起双手,微微后退半步,随后咳了两声迅速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 “抱歉啊冕下,是我护驾不力。冕下,现在把您手中的剑给我,我来扛着天雷,您先自行离去……之后我任您差遣一次。” 月神手中的剑尖不断下移,从她脆弱的脖颈一路往下,滑至胸脯,最后对准了她心脏的地方。 拉维娅也摸不准月神是什么心思,她认为如果岁杀剑的所属权不归她的话,可能这柄剑就已经怼进她的身体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