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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拉着张嬷嬷的手臂,“嬷嬷,怎么又有人过来了?” 方才不是都转身回去了吗? 现在怎么又来了,还变成了两个! 张嬷嬷也手足无措,看见那两个禁卫军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害怕道:“我也不知道啊!” 玉儿透过帷帽看他们,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好像一团,只能模糊地看出个人影。 看着他们渐近的脚步,她心里也跟着越发害怕。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猛烈的马蹄声似乎不善响起。 张嬷嬷回头看着身后,而玉儿被那两个人吓得,直直地盯着眼前,不敢挪一眼。 她只感觉自己耳朵里传来砰砰砰一系列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接着就看见,不仅是那两个禁卫军,所有禁卫军都莫名握住了腰上的佩刀,还拔出了一条缝。 锃亮的银辉细细闪烁。 玉儿眼睛瞪大,为什么还要握刀? 脑海里却下意识地想起萧明珠说书时所描绘的场景,手起刀落,咔擦一声,人头落地。 玉儿好像看见了萧明珠所描写的那些刽子手,一个个凶狠至极地朝她走来。 那一刻,玉儿仿若脱了犟的野马,瞬间急道:“嬷嬷,跑!” 张嬷嬷还没看清身后的两人两马,就被玉儿急忙转身撞了下。 红裙翻飞,扫起如沙银雪。 玉儿已经微低着头,一手抱住暖手炉,一手抬起固定住帷帽,不顾一切地努力奔跑起来。 命很重要的,二jiejie教过她,一个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必须要有命。 因为,若是连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不会有了。 而要论保命,那第一手段就是,在外面看见不对劲儿就要跑! 玉儿觉得,她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一种不对劲! 铅灰色的天空变得昏暗,又下雪了。 玉儿跑了几步,雪地里的那道红色身影和步履声都显得格外笨拙又清晰。 她常年养在兰苑,身子娇弱,四肢不勤,很少疾跑,今日又身着长裙,也不利于奔跑。 东华门外上百人中,也只有她一人敢肆无忌惮地在东华门外,随意乱跑。 所有人都看着雪地里的小姑娘奋力奔跑而忘了反应。 玉儿倏地想起什么,回头发现嬷嬷杵在原地,一点都没跟上来。 风吹起她帷帽上的轻纱。 “嬷嬷!”玉儿急道,想要过去拉她走。 可她还来不及走过去,脸边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异物,还在发出奇怪的声音。 就好像身后有黑压压的一片东西压过来似的。 玉儿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张小脸变得煞白,耳边的是什么? 玉儿眼珠惊慌地转动,这才发现天比之前暗了,下雪了,连空气都压抑起来。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像不停翕动的嘴。 她小时候听人说过,有吃人的鬼。 雪风呼呼地吹。 玉儿小脸皱成一团,是鬼吗? 玉儿缩着脖子,抱紧暖手炉,胆战心惊地慢慢扭过头,一双杏眼,瞳孔缩得不行。 结果发现,是一张漆黑马面正在自己面前摇头晃脑,好像是吸食到了什么呛鼻的味道,鼻翼间发出噗噗的声音。 蹄子也在时不时地抬起落下。 马? 玉儿瞪大着眼睛呆立着,这个东西她见过,是马。 她以前偷偷跑到前门,看见大家出门都是靠它,她刚才出府,也是靠它的。 玉儿一动不动地与马对视。 黑色的马比玉儿还高些,正低头扫过玉儿帷帽上的纱。 东华门外,玉儿两眼盯着眼前的大黑眼,能不能退开些? 她等不到马儿自己退,便自己退开了些。 可退开了一步,她又心生好奇。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靠近一种动物,忽然又有点想摸。 她还从没摸过马。 玉儿手微颤。 她心里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玉儿手指点了点马眼睛下的一处,那马倏地一下就偏开了头,好像在厌恶她的触碰。 玉儿一双眼瞪得更大了,有些委屈,它讨厌她吗? 那她不碰它了吧! 玉儿收回手。 张嬷嬷在身后惊讶无比地看着玉儿是如何险些撞上那一人一马。 不过好在,那人及时拉住了缰绳,才让玉儿免了这灾难。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心中又不由疑惑,那人是谁? 张嬷嬷远远看着,只觉马背上的人,英武不凡。 他五官冷峻,头戴头盔,一身戎装,出奇冷漠,像是和这大雪天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冷。 看行头,好像是位将军。 可不管是不是将军,那人看着就不好相与,张嬷嬷想要抬腿过去把玉儿拉过来。 玉儿从小呆在兰苑,没见过太多人,怕是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出人好不好相与,万一得罪人了就不好了。 张嬷嬷刚要迈步,结果就听见一声,“参见太子!” 这整齐划一的叩拜声,如天空惊雷。 张嬷嬷看着那些已经跪下来的禁卫军,口中惊得说不出话来,太,太,太子? 张嬷嬷陡地面色惊恐万分,看见禁卫军都跪了,她也腿软地跪下,心中依然不可置信,她们怎么会遇见了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