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作精美人 第54节
褚南延淡笑着，看着这位说话的大婶子。 “褚知青，你家真的在首都，父母还是工人吗？”说完，就看到褚南延缓缓的点了个头。 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洋溢了起来，“哎哟，那真是太好了，我的小儿子，还是个高中生，今年……不是，过了今年就可以毕业了！” 褚南延听着这位大婶子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你家儿子高中毕业了，跟我关系很大吗？ 已经带着自己儿子们去仓库拿工具的陈红梅突然想起了自家女婿还留在狼群中，说不准还要被那些八卦婆啃了。 连忙停下来，转回头看一眼，就发现自己女婿如同进入了狼群中的羔羊一样，朝着那边大喊，“南延，你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这边来！！” 大手一挥，见那李美英还在跟褚南延说些什么，朝着李美英大喊，“李美英，你干什么呢？拉着我女婿，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啊！” 以为李美英是看上了褚南延这个金龟婿，希望让她的女儿嫁给褚南延。 那可当然不行啊！褚南延可是自己女儿的，将来女儿还要跟着褚南延回城享福呢！ 李美英听着陈红梅在那边大喊，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开心了，“嚷嚷什么嚷嚷，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而且我又没有跟你说话，你有什么好吵的？” “抱歉，大婶子，我妈喊我过去呢。”褚南延在李美英那话音落下时，带着歉意的浅笑，温和的落下这句话后，就朝着叶家几个人的方向去了。 顿时，望着褚南延离去的背影，李美英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起来。 呸！ 心里怒骂了褚南延一顿，一看这个褚知青是个没鬼用的，不然怎么会下乡来，肯定是家里的父母只是个小工人，做不了主。 叶家人站在那里等着褚南延好一会儿，陈红梅自认自己有这个义务替自己女儿好好看守着褚南延，不让别人将这块肥rou给吃了。 接下来的几天。 褚南延都跟叶家的人同进同出，搞得村里的人想要找机会寻褚南延说说话都不成。 而临近农历的十二月，天气是越来越冷，开始下雪了，大队长也开始停了下地的活儿，带着村里的人，准备进山打猎去。 作为一年一度的过年，就村里养的那几头猪，根本不够分。 除了要上交给国家之外，留下来的那些rou，一家都不知道有没有一碟，当然得选择自给自足，上山打猎去了！ 而被挑选能够一同进山的人，则是会多分一点儿，并非每个人都有资格。 比如叶家，就只有叶大勇跟叶三勇可以。 有些家里，没有一个男丁合适的，以前的时候也试过，可惜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浪费了几颗子弹，直接被排除在外。 叶二勇则是被叶家人给留了下来，不能够每个人都跟着去，家里的活儿还是需要干的。 挑水、砍柴之类的粗重活儿，还想指望家里的娘们儿干吗？是不是想累死自己的媳妇儿？ 不用干活之后，叶三嫂就在家，开始整天琢磨怎么将家里的粮食弄点出来，送回自己的娘家去。 做饭的时候，叶三嫂都特别积极，叶大嫂跟叶二嫂两个人根本就没有非要跟叶三嫂抢着干活的意思，见她帮忙，还不知道多开心呢。 叶三嫂偷偷摸摸的藏了一袋，最重要的，还有两条rou干，褚知青送来的，用来熬汤用的！ 这年头，他们可不认为rou干煮菜熬汤不好吃，关键是有那个rou味儿，熬汤最合适，一大家子十几口人，谁能够喝上一碗。 …… 这一天，叶大勇跟叶三勇从山上打猎回来，今儿可就丰收了，还弄来了一条野猪，打死了，都放在了仓库那头，周围还有雪藏着，到时候再一起分。 回到家，叶大勇跟叶三勇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今天的功劳，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家里人的那个板着脸的死沉死沉难看样儿，就缓缓的冷淡了下来。 又带着疑惑，“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叶大勇的话，使得陈红梅冷哼一声的瞪向了叶三勇，“三勇，你媳妇儿可真好啊，竟然偷我们家的粮食，送到她娘家去？” “连明珠和南延送给二妞三妞的糖果，都被你媳妇儿给藏起来，准备送给她娘家的侄子！” 今天，她就发现老三媳妇不太对劲儿，再加上之前明珠跟自己说的话，陈红梅就夸了一句。 “老三媳妇，最近不错，还知道抢着干活，不像你们两个，要向老三媳妇学习！”她的夸赞声，没让叶三嫂害羞高兴起来，反而是有些闪烁心虚。 那闪闪躲躲的样子，顿时，就让陈红梅意味到不对劲儿，陈红梅本来就一直在警惕着老三媳妇，只是她什么都没干，那份警惕才缓缓下滑了一丢丢。 这几天她抢着干活，陈红梅的那份警惕又开始回来了。 “好了，吃了饭就去洗碗，今天可冷了，也不知道明珠那边如何，我得过去瞧瞧情况。”陈红梅说完就出门去了。 等了许久，终于被她抓住了叶三嫂带着一袋东西出门，立即就被拦住了。 吓得叶三嫂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当时陈红梅破口大骂，也惊到了里面的叶大嫂跟叶二嫂，知道她偷送粮食回娘家，这就算了，最主要的还有rou干与糖果！！！ rou干是明珠送来给他们全家熬汤吃的（这一点，叶明珠没说是这用途，他们自己发展出来的），为的就是给父母跟打猎的哥哥补身体。 糖果是送给几个孩子解馋的，他们家大壮二壮的糖果自然不会落到叶三嫂手中，所以明显是二妞跟三妞的糖果…… 啧，还真没想到，叶三嫂竟然这么苛待自己的女儿，叶大嫂虽然重男轻女，但是也不会将自己女儿的口粮克扣出来送到娘家去。 听陈红梅说这过程，叶三勇脸上的高兴早就没有了，那双眸子黑黝黝的看向了叶三嫂，“你为什么，要将二妞跟三妞的糖，拿走，送回你娘家去？” 叶三勇不是不知道，叶三嫂一直在自责，自责她没有给自己生个儿子，毕竟现在的思想就是没儿子，将来死了也没个人摔盆。 就跟断了香火差不多，但叶三勇不在意这个，也偶尔跟她聊了不少，“我觉得二妞跟三妞就很好，将来考上高中，进了工厂，一样有吃有喝，难道她们还敢不养我们两个不成？我去派出所告她们！！” 每次都差不多这个意思，为的就是安抚叶三嫂的心情，告诉她，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们的孩子。 “这，这不是想着我娘家的侄子，没有吃嘛……”叶三嫂一直低着头，脸色苍白与慌乱，刚才一直跟陈红梅道歉。 不过可惜，陈红梅根本不理她，“等三勇回来再说。” 现在，面对叶三勇，可能是以前叶三勇的温和与好脾气给了叶三嫂一个错觉，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没问题的。 毕竟自己之前在三勇面前都打过几个孩子，三勇也什么都没说不是吗？打孩子，跟将孩子的糖果拿走是差不多回事儿。 只是，叶三勇一听到叶三嫂的这话后，脸上的神情立即就黑了下来，“你娘家的侄子没得吃，你拿走了糖果给他们，那我两个女儿呢？” 叶三勇对叶三嫂是越来越失望，李家的情况，叶三勇也听说过，大家伙都说过，李家的女儿都是专挖婆家的东西填娘家的坑。 叶三勇不觉得，因为他认为自己媳妇儿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重男轻女，虽然对李家那边是挺孝顺。 “三勇，你媳妇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两年前丢了粮食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谁拿走的，后来抓到你媳妇一次，她还哭着跟我说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红梅还以为叶三嫂真的会改，明珠跟自己说的时候，陈红梅还没有直接发作，就等着叶三嫂怎么做，会不会让自己失望。 呵。 “三勇，二妞跟三妞，之前不是吃过糖果了吗？所以给我娘家的侄子又怎么了？”叶三嫂不明白三勇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娘家的侄子，你给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怎么？想将我女儿的东西都让给他们是不是？”叶三勇脸色冷了下来，声音微大。 “以前带着两个女儿去你娘家的时候，你侄子打了二妞跟三妞都不见你有反应，你还是不是当娘的？” 听着大厅里吵架的声音，还在屋里头的二妞跟三妞顿时就惊醒了那般，抬起头，睁着眼睛，看向了那边的方向。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二妞跟三妞知道，刚才那是爸爸的声音，好像……在跟妈吵架。 “三妞……”二妞将自己的身子往三妞的身边靠了靠，三妞拉住了二妞，就朝门边去，偷偷打开了一个门，看向了那个方向。 “秋花，你跟我说，你娘家的人，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疼两个侄子？”这会儿，叶三勇又降低了声音，带着点温和。 叶大嫂他们好像也意识到这会儿他们不适合留在这儿看他们两夫妻吵架，顺便去看一下二妞跟三妞，别被他们的父母吵架给吓坏了。 陈红梅与叶老头就坐在了那儿看着他们两夫妻，特别是陈红梅，恶狠狠的瞪着叶老头，都怪你。 叶老头也不知道当初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家那老头（李秋花的爷爷）也死的早，肯定是被她爹娘教坏的。 听着叶三勇降低了声音，叶三嫂以为叶三勇是不是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心里松了口气，“我，我只是觉得，他们是个男孩子，将来长大了，能够给我们二妞与三妞撑腰而已……” “胡说八道，我们叶家的人，还需要她李家撑腰？你当大壮二壮他们是什么？”陈红梅顿时就拍桌了，朝着老三媳妇吼了去。 “我弟弟跟我弟媳也说了，将来侄子会给我们养老的！”叶三嫂将这话跟叶三勇开口，眼神特别的认真而正经。 “我没有女儿吗？”叶三勇有些疲倦的看着李秋花，关于养老的话，他都说了不止一次了。 如同叶三勇这么开朗的男人，还真的没有，最起码李秋花没有遇到过，所以叶三嫂一直以为叶三勇是在开玩笑。 “女儿到时候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还怎么给我们养老？”叶三嫂对于这一点认知特别的顽固，根本就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服的。 “那大壮二壮呢？”叶三勇不明白，既然女孩不行，他的侄子总比她娘家那几个吸血鬼侄子靠谱多了吧？ “大嫂跟二嫂怎么乐意？我们关系还这么差……三勇，我们真的得自己做打算，我们再生个儿子，可是我不行，我能怎么办啊？” 叶三嫂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起来，说着说着就哭了，她也想要个儿子啊！！！ 陈红梅朝天翻了个白眼，像老三媳妇这样的女人，她不是没遇到过，只是那些都不关自己的事儿。 “所以你就虐待二妞跟三妞了？”陈红梅幽幽的说出声，“她们身上的掐痕，都是你弄的吧？上次去你娘家时，二妞跟三妞还被你娘家的侄子打一顿，可不像是会给你们养老的态度。” 陈红梅的话，在李秋花听来，就是胡说八道，专门讽刺自己的，“孩子不懂事而已，我弟弟她们会教的。” “放屁，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坑，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你，对待二妞三妞？还不是他父母言传身教？” 叶三勇朝着李秋花怒吼，真的是再也听不下去了，顽固都像屎坑里的一块顽石，“你这么喜欢回娘家是吧？这么喜欢他们，那你就回去，看看他们会不会给你养老。” 叶三勇觉得像李秋花这样被糊住了脑袋的人，就该回去清醒清醒，记得刚结婚的时候，李秋花还不是这样的。 会很听话，对娘家的人也很抗拒，叶三勇怜惜李秋花的过往，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太惨了。 在叶家的生活或许是有滋有味，能吃饱喝足，就忘记了曾经的打骂挨饿生活，又开始跟娘家来往密切了起来。 陈红梅冷着脸，“我就是对儿媳太好了，看我们村，哪一家的儿媳敢偷拿婆家的东西回娘家？还是我女儿女婿孝敬给我的东西！” “我记得她姐也是这样，在当年大饥荒过去了，还将粮食留给了娘家的弟弟，饿死了自己女儿！” 那时候，三勇都已经跟李秋花结婚了，还怀上孩子，若不是如此，陈红梅怎么也要撕了这桩婚事。 “娘，我不回去，三勇，三勇，我错了，我不回去，二妞跟三妞没有我，会害怕的。”叶三嫂这会儿害怕得求饶。 她不回去，如果她娘知道自己没拿到粮食回去，肯定又要骂她了。 看着她这哭诉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害怕被送回娘家，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是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娘家对你很好吗？娘家侄子会给你养老吗？娘家的弟弟都吃了这么多你的东西了，肯定会对你好的！” 逢年过节，他这个当女婿的也没有让村里的其他人说闲话，孝顺的替李秋花送了东西过去。 不然，李家的那些人怎么会对李秋花脸色这么好？ 此时，还在房间里的二妞跟三妞，被叶二嫂哄着，坐在了床边，大抵是听不清外边说什么了。 “二伯娘，我爸，跟我妈，他们吵什么啊？”二妞有些胆怯。 “我怎么知道，你到时候问你爸咯。”这种事情，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开口，不过，刚才李秋花那臭婆娘说的话她可都听到了。 养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