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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柱已经完全散开了,里面藏匿的魔种和穷奇显露在外。 顾如蓝再往前看去,还在地上看到一个红发及腰的男子,他满脸都是血,甚至连站立都困难,摇摇晃晃地半跪在地上。 那是……鬼界四大凶兽,穷奇? 顾如蓝脑海中回顾起原著中作者对穷奇的描写:“身为四大凶兽之首,穷奇的人形样貌并不差,棕红色的鬃毛化发,长长地,柔顺地,散落落到他的腰上,他五官端正,眉眼浓郁,却时常笼罩着阴云,让人不敢直视,但一旦和他对上目光,便无法再从他俊美的脸上移开……” 最初这段描写涌入她脑海的时候时候,她心里想原著最大反派应该是个阴郁美人,但当看到真人的时候……他脸都被血糊满了,柔顺的长发都成了炸毛。 只有那头清晰的红色和原著对得上号,顾如蓝才依稀辨出他是穷奇。 而真正让顾如蓝吃惊的,在穷奇面前…… “跪下!” 少年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寒得像凝结千年的冰霜,不带一丝情感。 “那是……”宋斐惊呆了,他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烟花了,连续揉了好几次眼睛,“谢星河……吧?” “你没有看错,是他。”谢青瓷眸光渐渐变深。 他们面前的那个,就是天生剑心,顶级木灵根,清蘅收的,对太虚弟子拳打脚踢的,练气期的小弟子,谢星河 看到谢星河的脸时,太虚绝大多数的弟子们默默地摸摸自己的脸,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眼前的情况变化太快,华茹微微抬头,看着凝滞不动的魔种,默默念咒,袖中的符纸变化万千。 谢星河穿着顾如蓝给他选的那件红色的长袍,这衣服就只是看着好看,质量完全比不上昆仑抗打耐揍的弟子服。 在刚刚打斗之中,他的衣角已经破损了许多,看上去像是挂在他手臂上的破布条,给他这个人平添了几分痞气。 配上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浑然像是街上横行霸道的流氓。 红发男子咬住了牙,一声不吭。 “不跪是吧?”谢星河冷冷地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握紧了他的头发,下一秒,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砸得干净利落,飞石裂开,鲜血四溅,无比残忍。 围观的弟子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和谢星河对打过的太虚弟子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当初和自己交战过的居然是个这样子的人。 谢星河五指抓紧穷奇的头发,将他的头踩在地上,压在他的耳畔,双眸间闪过一丝赤红,语气愈发冰冷,“我和你说过什么?不要招惹仙界的人,要你遵守我爹定下的规则,你偏偏不听,把我的话当而耳边风,你不跪,是不是意味着你从来没有打算臣服于我爹,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君王。” 这一幕直接让顾如蓝在收剑落地的时候差点崴到脚,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向流氓一样将穷奇脑袋按在地上摩擦的粗暴少年,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刚刚还在满心满意地担心小师弟会不会凶多吉少,此刻,却也发自内心地提出了一个和自家长老一模一样的疑问:“这不是…谢星河吧?” 她是在很难将眼前的人和谢星河联系上。 但是也与此同时,她隐约感觉到了这场景貌似有些似曾相识。 当目光触及太虚的弟子们时,顾如蓝顿时就想起来了。 平阳的那一夜,她匆匆赶到决斗现场时,看到的也是谢星河,一人一剑,将太虚的弟子们拳打脚踢。 顾如蓝压低了眼眸,眸光变得深邃起来。 小师弟,瞒着她的事情,貌似还不少。 一旦察觉到了什么,身边的许多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怪异了起来,许多微小的细节忽而涌上她心头。 顾如蓝回忆中许多有关谢星河的怪异情况一时涌上心头,细数自己从遇见他起,他于起云镇中在穷奇的屠杀中唯一活下来,天生体温冰冷,天赋异禀,被星河剑选中,平阳城客栈中出现在他床上的妖怪男子,乃至于那夜紫竹林中的他如风一般快的速度,将太虚弟子打败…… 现在顾如蓝脑海中将这众多事情都过了一遍,后知后觉地,忽而明白了些什么。 她甚至猜测,紫竹林里的时候的谢星河可能还没有发挥出他所有的实力,不然,他不至于被林沛安打败。 因为,现在在场就连三个化神期长老都无法镇压的妖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压制住。 他的真实实力很强,绝对要在化神以上。 顾如蓝看向谢星河,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小师弟,你不会有马甲吧? 谢星河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东西呢,你放去哪里呢?拉了一支还不够,你还想拉第二支箭?你是想要魂飞魄散不是?” 穷奇声音嘶哑,明明已经那么虚弱了,却依然嘴硬,“你让我如何臣服你?怎么遵守你定下的狗屁规则?可是你让我怎么能够忍受?让我眼睁睁看着杀害我至亲的人在外面过着舒坦的日子,我能忍受吗?谢星河,你有心吗?” “你和你爹你娘都一样,你们没有心!” “反正,反正到最后…都难逃一死,你又不会放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敢拉第二箭?” 谢星河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一切,抬起他的头,抬高,再次重重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