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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原是丝毫不图回报的,只觉得默默守护她一世,那此生也能称得上圆满。 可被动付出久了,被破天荒主动回应一次,他竟觉得意乱心慌起来!心中既是欢愉,又涌上了苦涩。 热烈的亲吻,与沉重的道德包袱齐齐袭来,令他着实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是想推开她的,可指尖抬起后又缓缓落下,终究还是不忍心。 感受着痴念多年女子唇齿间的情意,他心中诸多的顾忌,那时那刻,似乎都不再值得一提了。 他今日是喝酒了,可那几分酒意约莫早就被夜风吹散了,可此时,他却只想任其心意大醉一场。 他由最初的想要闪躲,再到抬起下巴回应,最终,缓缓起身,将她轻柔地放倒在了长方形的案桌上…… 周沛胥化被动为主动,指尖探到了她的掌心,二人的十指缠绕在了一起,他温柔又缱绻地回应着她,女子身上特有的甜蜜馨香传来,使得他彻底沉沦。 她似是受用的很,时不时低声哼嘤几声,娇软的身躯化作了一滩水,给他一种错觉,仿佛此刻做出多过分的行径,她都会甘之如饴。 烟花不断地冲向天空,在到达顶端的瞬间倾然绽放,这瞬间的璀璨,比以往挂在夜空的星辰不知要明亮多少倍,茶馆中的男女身影,在忽明忽暗的烟光中,逐渐交错,直至完全合在了一处。 这是个冗长又绵密的亲吻,沈浓绮只觉得身上传来阵阵暖流,让她燥热得直想解衫,心中万千的思绪均落不到实处,她微微将身子侧了侧,想要缓解一下这份燥热…… “哐啷”一声,案桌上的茶盏被碰落在地,瞬间跌得粉碎。 这声响犹如清晨寺庙中的第一声佛钟,使得一切情‘欲魔障退却,二人的身躯皆是一僵,然后默契地迅速弹开。 周沛胥神台清明起来,终于意识到了二人此刻的行径是多么荒唐,他向来自持端正,懊恼为何今晚思绪却如此混沌了起来。他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背过身去,努力调整着呼吸。 沈浓绮也回过味来,虽然感觉身躯还瘫软着,但还是勉力从案桌上撑起了身子,上下打量身上的衣装是否有误。 好在方才二人只是亲吻,并未有其他逾矩的行为,除了裙摆被茶水溅湿,袖角被压皱了几分以外,其余并无异样,她坐在案桌上,捂着胸脯大口地呼吸。 瞬间,那些被舍离了片刻,但刻在二人骨子里的礼义廉耻,蓦然间又反扑了回来。 沈浓绮只觉得羞耻到了极点,长长吁了一口气后,便想要从案桌撤下,回到椅上去。 可她方才被亲得神形涣散,脚都是软的,哪儿还站得住?脚掌触地的瞬间,软柔的身躯立马朝下滑落…… 在即将倒地的瞬间,纤细的腰肢被股可靠的力道捞住,悬在了半空。 又是一颗烟花绽放,将沈浓绮此时的神情印照得一清二楚。 她双目含春,两颊绯红,嘴角还印着微微的湿润,鸦羽般的眼睫轻颤几下,正抬眸望向眼前的男子。 她在人前向来端庄,哪儿显露过如此情态? 周沛胥只觉心脏猛然漏跳了半拍,不敢再看,赶忙扶她坐在椅上,然后继续背过了身去。 茶室中,除了烟花绽放的声音,就只剩下了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沈浓绮亦不知如何面对,她背过了身子,终究先问出了口,“胥哥哥,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廉耻……” 这声调与她以往的清脆莞尔不同,语音长长拖着,带了几分沙哑与慵懒,这是亲吻过后留下的痕迹。 “怎会?你莫要自轻。”周沛胥想也不想,语调轻柔安抚道。 又顿了顿,“到底是我冒犯冲撞了你,此事,全都赖我。” 月光无情亦有情。 它撒进窗櫞,投在了男子银白的衣裳上,显得他愈发清贵无双之余,亦将他脸上纠结懊恼的神情显露无疑。 “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臣的心意的?” 道德包袱一旦回来,便没有那么容易抛下。 以前唤她“琦meimei”,那是他以兄长自居,叫得坦荡自若;若是此情此景下,再唤她为“绮meimei”,实属有缱绻情恋之嫌。 二人的身份沟壑摆在眼前,他着实有些唤不出口。 沈浓绮此时也不在意称呼了,该做的都做了,她心中暗仄堆积已久的纠结,此刻忽然释然了许多。 她抬眸看向天空中的烟火,似是望向远处。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从你救我坠马之时、抱我上床把脉之时、在慈安宫屡屡撞见之时、为我执鞭训帝之时、救我跳湖轻生之时……” 沈浓绮细细数着过往的种种,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了起来,她重生归来这些短短的时日,他就为她付出了这么多,更别提之前她不知情的时日中,明里暗里,不知他还费过多少心。 “胥哥哥,你隐伏得很好,可惜,偏偏就这么被我个莽撞之人识破了。” 何止只是被识破,他的心绪,仿佛一直被她牵引了,今夜竟还如此唐突…… 周沛胥苦笑一声,这便是冤孽吧。 “娘娘觉得,可还有旁人察觉此事?若是被旁人窥见传扬出去,定于娘娘无益。” 沈浓绮丝毫不意外他会这么问,毕竟他向来是谨慎周全之人,更何况他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