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晚点去也好,过几天是林辛十八岁生日,正好我们一起给他过。”博从余摆弄着手里的画。 写生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纪沉落下午又去听了博从余研究生的课。 忙了一天,她多次看手机都没有消息。 她猜,他很忙,都没空想她。 感受到朝九晚五的上班乐趣,下班闲下来了,纪沉落便去花鸟市场买了些鲜花。没有什么喜欢的品种,就也看眼缘随便挑了一些。 又去了一个毛笔字刻金的贺卡店,这东西金贵稀奇,纪沉落买了一个给林辛,想着再买几双男孩时下喜欢的球鞋送他,又给师傅挑了些摆件,不值钱,但是好看。 贺卡总归是一份礼节。 回到老洋房已经天黑。 纪沉落心里有期盼的人,洗完澡之后看了一会莎士比亚,晕晕沉沉睡过去,一直没回消息的人,今天大抵是不会来了。 直觉也有出错的时候。 半夜因蝉叫辗转醒来。 她看见身边侧躺着的人,一手捧着莎士比亚读得认真,一手玩弄她的发尾,转圈,放下,转圈,放下。 傅序颠察觉她醒,捂了捂她的耳朵,颇为正经的开腔,“什么时候把这些吵闹的东西熏出来干净,这样你睡不好。” 纪沉落刚睡醒,懵着答,“我睡得很好。” 傅序颠将人从床上提溜起来,搂进怀里,从口袋里掏出个宝贝给她,“奖励你睡觉睡得好。” 还有这样的说法? 纪沉落笑出声,没接,握着他的手心仔细端详,“这章真好看,晶莹剔透的,我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小人,要是能送给老师一个就好了。” 傅序颠笑,“听说英国那边来一批人,都是专业的,想不想趁这个机会,办个展?” 纪沉落蜷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这几天老师那里需要我帮忙,林辛要过生日,太忙了。” 她刚睡醒,卷发不规矩,发尾的一稍缠在他的衬衫扣上,又松开。傅序颠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今天孝敬老师,明天哄师弟,白天上班带着一群学生指点江山,得空还要敲打陈旬,可是忙死她了。 他坐办公室忙了一天,等来等去只等来了她馋大学生美色的短信。 纪沉落和他说着上班第一天的事,还有买了许多礼物。 傅序颠又看桌上躺着送给林旬的粉色贺卡,娟秀的毛笔字写着,祝小师弟十八岁生日快乐,长命百岁,什么成人礼这么细致,卡片都要挑粉色的。 什么人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难免吃醋。 他阴阳怪气,拿着乔问怀里的人,“你希望我长命百岁吗?” 纪沉落摇摇头,说:“九十五吧。” 傅序颠凝神听,照卡片上不但不多,还减少了五岁,哭笑不得,又不甘心问:“林辛吃了什么狗屁续命仙丹能活一百?” 显然这事比谁尿得远同样重要,张口白牙的事,谁想凭白少活几年。 后知后觉,纪沉落循着他的方向看那张店里送的生日卡片,笑道:“这个醋你都吃呀。” 傅序颠看她,能言善辩的本事也没了,就看她,要个说法。 纪沉落答:“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五,我不想我走了之后你太想我。” 傅序颠微微蹙眉,“胡说,明儿就让人去天桥底下查他营业执照,砸他摊子。” 生老病死本就是寻常,没事算什么命啊,让人心头酸,亲热劲一辈子都嫌短。傅序颠想到这,箍得人喊疼,情浓时还不忘把小心刻好的章宝贝似的塞到人手里。 没躲他的亲热,纪沉落不敢摸那章,也知道他的用意,反过来安慰道:“鲜花掌声我都已经习惯了,落差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我喜欢南大这份工作,因为有你在这里,什么都好,办展的事就先放一放。” 情人低语,犹如催情花。 傅序颠笑着照着昨晚的痕迹浅吻她,开始不正经。 他读得了莎士比亚,也做得了烂俗的轻浮事。 在纪沉落不甘心于他浅尝即止的时候,傅序颠目光深深沉沉落入她眼中,“为什么去算命?” 很难说纪沉落这种每天看莎士比亚、柏拉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会去算命。 小没良心的真要是有什么看不开的,也能自解心结,给她一把扫把,她都能去寺庙扫落叶。 小时候院里的孩子谁被欺负了,都去找傅序颠。 可要是谁有什么个一二三的人生意义问题,都会去找纪沉落。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寡言少语。 一个要幸福快乐洒满人间,话多得像真身天线。 纪沉落笑着凭空扯谎,“在英国的时候,路边随便算的,也想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天降横财。” 人在不知道往哪走的时候,总会寄希望于一些外界神秘力量,突然的信佛信教也是救赎。 她不说,傅序颠似乎不信,忽略心里情绪,也陪她胡闹,“算出来了吗?” “没算出来,但是他说我命里有贵人相助。”纪沉落眼角舒展,故意逗他。 “几十万买了一幅姿势大全的画,我当然是你的贵人,男大学生能办到吗?”傅序颠提纪沉落那幅不正经的画,也小心眼不忘她的短信。 “画呢,不如我们拿出来学一下?” 纪沉落又去解人扣子,她喜欢他手上的青筋,红色指甲游走细数扶着他的腰,再往下,直白道:“你的青筋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