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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可以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她要夸他好看。 他粗糙的手指忍不住抚摸上自己的脸蛋,琉璃眸里是更深的迷茫。作为一个人,实在复杂,人,实在难懂。 他静静地望着她。 之之没有待太久,毕竟方音还有别的事要忙,她目送着方音离开,嘴角噙着的那丝笑就不见了。 “走吧。”她随口说了一句,提着食盒经过他。 明无为看着她冷冷的样子,脑袋里忍不住冒出一个问号,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他当然知道人类很虚伪。 她喜怒无常,她时而温柔时而残酷,比容瑾对他还要反复无常。可是奇怪的是,他还是愿意接近她。 为什么不开心了? 他很想知道。舌头抵着牙齿,喉咙滑动,那些话语想要冲破樊笼,就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他嘶哑着声音,说不出一个完好的词汇。 少女冷酷的背影在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时,脚步停顿住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可是一秒、两秒,时间渐渐过去,厮磨的声音破碎地辗转,她微微回头,杏眼冷淡,说:“跟上吧。” 他白皙的脸皮上坠落汗珠,张大嘴唇,那嘶哑难听的声音终究是慢慢地消失了。他眼圈红了,咬着牙齿咯咯作响,委屈又倔强地扭过脑袋。 少女没有继续等他,往荫凉的小道上走去。 他还是说不出话嘛。 一个拼命想要开口的狼孩,真是有几分的可笑。做圣母不如做黑莲花,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就是会被贱弃。看,这一世的明无为既是证明。之之望着前方,淡淡地笑,只是那笑意怎么都有些嘲讽的意味。 小道童恨她不等他,更恨自己的嘴不争气。他知道,在这位月迷谷大小姐的心里,他就是一个低贱的玩物。就算当狼,没有一匹狼是没有当头狼的野心的,作为人,同样也会有无尽的野心,当狼孩有了不同的欲望,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就算是野兽,也会有一颗高傲的人,容不得人轻易践踏。凡践踏的人,则生啖其血rou。 一路上明无为那凶残阴鸷的目光几乎都要洞穿她的后背,之之还是若无其事,回到了云梦楼。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到了一杯凉茶润了润肺,然后走到秋霖琴边坐下。坐下之前,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瞥向门口的小道士,指尖浅浅拔弄了一下琴声。 小道士两只耳朵竖了起来,防备地听着琴声。 容瑾有时也会弹琴,他弹琴的时候,面无表情,很像一头狰狞的凶兽虎视眈眈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他不喜欢琴声。 可是之之弹的琴,让他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恍然间,他还在天碧山上,在春天温暖的阳光里,和姆妈、兄弟们在草地里打滚。那些他曾经最开心的过去,一遍又一遍随着琴声响起回荡在脑海里。 之之的琴技并不算多少高超,只是这个下午,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嘴角忍不住笑弯了。可是蓦然地,那些都是前世,她的琴声截然而止。 明无为愣愣地看着她,从美梦里醒来,他有些急躁地走到她的身边,“琴……” 之之松开手,看着那双纤细漂亮的手指,已经泪流满面。 明无为被她那凶狠阴鸷的一眼镇住了。 她就算哭的时候,也像是一株霸道生长的植物,长势汹涌地死命缠住他。之之掐住他的喉咙,一双眼睛泪光闪闪,她在悲伤,哀痛着,这种从未体会的感受像铁索一样紧紧地随着她的手掐住他的心脏,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他不知道,不知道,连反抗都遗忘了。 她哭泣的脸蛋映在两只琉璃眼中,明无为白皙漂亮的脸庞变得越来越苍白。 之之松开了手。 “你滚——”她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 明无为只是紧促地呼吸着。他甚至习惯了这种被虐的感觉。比起那种连生机都要逝去的感觉,他更为不解地是她的态度。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生气。他很讨厌自己,居然说不出来这种感受。 “你……”他厮磨着嗓子,可是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滚。他很委屈。她在生气,他做错了什么?容瑾打他的时候,会细数他的错,可是她从来不说。 “你说啊。”之之冷笑着,看着他,“小哑巴,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那种轻鄙的态度让他如困兽一样难堪。 傅昳的死,是你两辈子都偿还不了的。明无为,比起容瑾来,我更恨你。 明无为狠狠地捏起拳头,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她,就像一头被惹怒的野兽。他心里焦躁、难受,像是被刀子割着rou。甚至忍不住想,她不是一向不开心过去得也快,开心过去得也快,快点吧,像刚才那样笑着给他弹琴。 那片刻的温情时刻,已经在最近刻入了心间,人一旦有了希望,总是又很容易坠入绝望。 他还不懂,可是忍不住期盼那些并不存在的假相。 之之阖眸又睁开,她终于平息下心情,坐在秋霖琴边,一曲又一曲地弹着。 琴声越过风,传到外边。 研究室里,薛素鸣听到了熟悉的琴声时,翻书的手指一顿。隔间的药池里,容瑾细致地捻着一块陨石的碎末,琴声落于耳内,甚至漫不关心地开玩笑说:“素鸣,你这小师妹的琴声造诣倒是很不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