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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阁内里别有洞天,姬冰玉一踏入门中,便发现此处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如同踏于云端之上;前不见未来之路,后不见归去之途,仿佛置身于虚无之境。 云雾缭绕,偶有仙音泛泛而起,一同进来的几位弟子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姬冰玉见周遭没有任何提示,仿佛故意让弟子们随意行事,便索性也放下了心中顾虑,随意在云间穿梭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姬冰玉来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前,这里的门敞开着,似乎写了个什么字,但是姬冰玉没看清。 下一秒,只见屋内几十做大鼓,威严庄重地立在那里,见有人进来,毫无半点反应。 这是姬冰玉入九重天阁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乐器,她心情难免激动了几分,三步并作两步,立即就要往那些可爱迷人的鼓架上扑去,左手已经触及到了鼓槌—— 她触及到了鼓槌—— 触及到了鼓槌—— 到了鼓槌—— 然而鼓槌一动也不动????? 姬冰玉愕然地发现自己压根拿不起这根鼓槌,不过她也没多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姬冰玉当即放弃了左边最漂亮的这根赤红鎏金鼓槌,转而向着右手边梧桐木色的鼓槌伸了出手—— 还是拿不动。 我看你不像是个鼓槌,你像是个棒槌! 姬冰玉偏不信邪,她一连试了好几根鼓槌。 除去一根鼓槌在被她握入手中后试图连鼓带槌跳起来打她屁股外,其余几根要不然就是如贞洁烈女般纹丝不动,要不然就是碰都不让她碰,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我逃你追我们都插翅难飞”。 姬冰玉:??? 这是在干什么? 姬冰玉甚至能想象到,如果这个鼓会说话,那么现在他一定在用翻译腔大声嚷嚷:“哦,别过来,讨人厌的小东西,不然我就用我的鼓槌狠狠踢你的屁股!” 强扭的瓜不甜,姬冰玉倒也没有勉强。 深深贯彻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的原则”,姬冰玉立刻远离那根只要她靠近一米之内就想以下犯上的鼓槌,在搜寻了一圈室内无果后,当即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拉开。 “钟子期?” 姬冰玉认出了来者,两人在新弟子试炼时有过合作,虽然对方时不时会展现出脾气暴躁的一面,但通常来说,还是披着端方君子的皮,比较好说话的。 念在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姬冰玉立即提醒道:“这一屋子的鼓都脾气暴躁很不好惹,你最好小心一点。” 钟子期当然不会怀疑姬冰玉的话,他小心踏入了屋内,严阵以待:“多谢提醒,我……” 话音未落,只听屋内所有鼓齐齐响动——并非是毫无缘由的躁动,而是类似于一首乐曲似的律动! 姬冰玉:? 仿佛是久在关外的士兵们终于等到了他们的将领,这一刻的鼓声,肃穆、欣喜、悲壮之中又带着点显而易见的雀跃,让人仿佛置身于冰雪,而远方就有希望的火把,悲欢交融这才有这一曲悲歌。 姬冰玉:?? 下一秒,钟子期就被热情的鼓槌和鼓包围,仿佛误入了猫群的猫薄荷,人人都想来吸一口。 而姬冰玉像是误入了猫群的鹅,凄凄惨惨戚戚,无人关心她,他们都只关心钟子期。 怎么还搞物种歧视呢! …… …… 九重天阁外· 郦抚卿等待着,愈发觉得百无聊赖,开始和漫无天际地拉着沈和歌聊天。 “你觉得小师妹最后会拿到哪种乐器?” 沈和歌想了想,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郦抚卿翻了个白眼:“又没让你认真分析,就猜一下而已嘛。” 他指了指远方问讯赶来凑热闹的那群弟子,道:“那群人猜错了要输灵石,你又不会输灵石,怎么连猜猜看都不敢?” 郦抚卿指得那些人正是一些在做赌局的弟子。 这是长清门的传统,毕竟他们每年新收的弟子不算多,尤其是雪腴峰,更是人丁凋零,如今好不容易雪腴峰的清虚真人又收了一个新弟子,据说还是这届魁首,还有个“白月美人”的名头,怎么能不令人好奇呢? “清虚真人的法器是凤舍琴,我猜这位姬师妹的法器也是琴!” “我觉得未必。姬师妹绝世出尘,也许法器也不同寻常说不定会是难得一见的凤首箜篌?” “有道理啊,我记得清虚真人有一个凤首箜篌,好像都没人见他拿出来用过?” “嗐,别说是凤首箜篌了,就是清虚真人,大家也不常见到吧?” 众弟子们吵吵嚷嚷的,倒是分外热闹。 沈和歌悄悄去看了一圈,发现下注最多的,仍是琴。 毕竟容清垣以琴著称,而他座下的三位弟子中,沈和歌也以琴技见长,所以大部分弟子们都将赌注压在了琴上。 这倒也不奇怪。 “来吧,三师弟,你也下注一个。” 面对郦抚卿的捉弄,沈和歌有些无措道:“不了,大师兄,我不太会——” 郦抚卿骨子里魔性未除,沈和歌越是拒绝,他反倒越觉得有趣。 “不用管输赢,随便下注一个,就按照你对小师妹的理解,你觉得——” 郦抚卿话音未落,一道琵琶残音呼啸而来,这道残音并不如尘世众人印象中琵琶的靡靡之音,而是铿锵有力,带着些许杀伐果断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