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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称呼又从“凤道友”变回了“凤少爷”,凤空澈心急道:“钟道友不要误会,我并非是推脱之意!” 他不过是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该动手,即便动了手,也不该如此激烈,乃至毁去他人的住宅而已。 而且这其中还有与他血脉相连的手足亲人。 万物为象,自当以和为贵,不宜多生事端。 须知万物轮回,总有一报。 这些小孩子终归是年纪太小,做事不管不顾,难免有几分毛躁。 这么一想,凤空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罢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他们才是。” 他看向钟疏星,抿起唇耳根子有些泛红:“若是钟小姐不介意,我们不如同行?” 钟疏星没注意到凤空澈的神情,她一心沉醉在弟弟方才寄来的简单的几句话中,恨不得身在其中,与他们一同炸了那狗屁雁府才好。 “也行,反正也是同路,不过你要快些,我可不等你。” 钟疏星瞥了凤空澈一眼,暗自摇头。 她倒是看出了凤空澈的一些想法。 然而他觉得别人年纪小,又焉知旁人不笑他天真不知事? 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凤家这样好的环境的。 不过钟疏星没有说出口,因为有些事总要自己碰了壁才知道疼。 更何况,她也早就想去见见那个有趣的小姑娘了。 …… 而同样在雁宅中的雁流苏却是崩溃的。 她本与雁父谋划好,等到将姬冰玉体内的灵气尽数吸走,将这囚仙阵大功告成后,便立即带着灵力启程,赶往赤羽洲的雁家本宅。 有雁家那位手可通天的家主在,即便是长清门想要追责又能如何?大不了随便找一个替死鬼扔出去,勉强平息一下众怒即可。 从未经历过容清垣时代的雁流苏想得很美,而雁父也自觉帮家主做完大事,必定会得到庇护,于是也应得十分安然。 两个人胸有成竹,自觉胜券在握,早就将姬家视为囊中之物,谁也未曾料到竟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数。 雁流苏匍匐在地上,姿态狼狈却在没有人顾得上搭理她,只能仰起头狠狠地看着为众人簇拥的那个女子。 这究竟是什么妖魔邪术,才会将她体内的灵力抽干,导致她修为跌落了一个小境界?! 雁流苏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修为不断流失,然而无论她如何运转心法,甚至在心中苦苦地求神拜佛都无济于事。 往日里暗中挪用的姬家之物所获得的灵力,终是要偿还。 随着姬冰玉的吹奏,在最后时,空中竟是真的浮现出了无数个小小的光团,尽是围绕在了姬冰玉的周围,引起了所有人的惊叹与抽气声。 “这、这是何物?!” “好充沛的灵气!我自从师门下山后,从未在山下感受到如此充沛的灵气!” “这光团温和明亮,竟有几分熠熠众生的味道。” 禄昊苍同样惊叹,他目露痴迷地看着那一团灵气。 若是可以——哪怕只有一个,也许meimei灵根枯竭的毛病就有救了! 想起meimei痛苦不堪的模样,又见姬冰玉已然结束了吹奏,禄昊苍狠了狠心,大着胆子上前问道:“敢问姬小姐可知道这是何物?” “是灵气。” “今日雁家所毁之物,尽是当年他们强行侵占姬家的珍宝灵器,而如今这些灵气正是他们曾挪用的器物所成。” 而那些人所化成的光团早已在最初便消散,或许真如容清垣所说的,是投胎转世去了吧。 说来也很奇怪,这些被震碎的器物所化成的灵气团仅仅地依靠在姬冰玉的周围,它们上下浮动着,像是在迫切地等待着什么? [它们在等它们的归宿。] 容清垣的声音在姬冰玉脑中响起:[你如今是姬家最后一人,它们见你自是欢喜,如今在等待你给它们最后的安排。] 在刚才的阵法中,有些宝物选择飞入了姬冰玉提前在各个角落里备好的乾坤袋中,而有些宝物却自毁器身,不愿继续留存。 或许是曾遇见一个极其真爱它们的主人后,便不愿在落入他人之手了吧? 那又该如何安排? 姬冰玉垂下眼,在凤飞霜有些担忧的目光中站起身,所有人的眼光皆随着这个容貌脱俗的女子而动,却半点不敢出声放肆。 若是先前还有人敢对长清门音修不以为意,试图以“伶人”比之,那么现在,在经历了刚才那样可怖的合奏后,但凡还有脑子的人,就绝不敢再轻视乐修。 不仅不敢,甚至不少人都在心中琢磨着,以后起码要交一两个音修朋友才是。 你看看这姬小道友——她本人实力超群不说,嘿,这师门中的同伴竟还组团来帮她撑腰! “看什么看?” 钟子期暴躁地将雁文涛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一鼓槌摁倒了地上,“老实待着,别逼我动手。” 受姬冰玉多年指导,他现在也颇觉女子生存于世的不易,连带着与家中姊妹们的关系都缓和许多,不过确认染上了另外一个毛病—— 钟子期,见不得抛妻弃女的渣男。 “雁老爷是觉得地上寒冷吗?” 谢喻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雁文涛。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雁大人如今趴在地上,血泪横流,脸上道道沟壑,衣衫上也全是被倒塌之物划破的痕迹,堪称褴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