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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抚卿一边被打,一边惨叫道:“容清垣你说话不算数!” 容清垣:“我说什么了?” 郦抚卿:“你说你不生气的!” “哦。” 容清垣手下停顿了片刻,还不等郦抚卿心中惊喜,就听他道—— “我说我不生气,可又没说我不打你。” 郦抚卿:汝爹的! 看着面前狗飞狗跳的场景,姬冰玉陷入了沉默。 啊。 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 …… …… 至于凤空澈。 他出门后,漫无目的地走在了大街上,先是绕过了之前给姬冰玉和钟子期买吃小吃的地方,而后又下意识走到了原先的雁宅附近。 不得不说,姬冰玉那一炸,炸得很彻底。 早前宾客云集、热闹繁华的雁家如今门可罗雀,破败又萧条,里头全是残垣断壁,就连主屋都只剩下了最右面的半间,其他的亭台水榭,全部都化作了乌有。 地上铺着的也不再是原先雕刻着鱼虫花鸟的地砖,台阶更不是那些贵气夺目的玉石阶,只用了一些大石头叠在一起敷衍了事。 至于路面,压根没有人管。 凤空澈看着心中感慨万分,若不是又父母嘱咐在前,他甚至很想进去慰问一番。 “我呸!” 不等凤空澈抬脚,就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粗俗之音,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是一挎着菜篮子老妇人,正愤愤不平地跺着脚,一面又大声地对着脚下的匾额吐口水。 那残破的匾额上,赫然书着“雁府”二字。 凤空澈大感诧异,他上前几步,拱手道:“老人家何故如此?” 老妇人被人打扰,正是心有不满,抬起头时,却见是一位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俊秀小伙,脸上还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顿时,老妇人心中的恼怒消散了大半。 比起被长得丑的人打断,面前这个帅小伙显然更对老妇人的胃口。 如是虎子长大,大抵也会和着小伙子一样帅气吧? 老妇人想到,继而又摇摇头。 不行,虽然自己长得好看,但是虎子他爹长相凶狠,即便虎子长大,也不会和他一样好看。 但不好看又如何呢? 她只是想虎子长大而已。 凤空澈见老妇人走神,低声问道:“老人家可有不适?” 老妇人迷茫地抬头,见凤空澈还在哪儿,奇怪地问道:“年轻人啊,你找我?” 凤空澈点点头:“方才看您在此处,面上颇有愤愤色,故而晚辈……” “行了行了。”老妇人被他文绉绉的话绕得一阵头晕,赶紧打断,“你说得简单些,别整那些没用的,绕来绕去,弄得老家伙我头晕。” 凤空澈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心中新奇,赶忙用最简单的话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一次,老妇人听懂了,并且,她给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能有什么‘为什么’?”老妇人不在乎道,“我恨这雁家呗!” 凤空澈茫然道:“这是为何?” 老妇人其实没听清,但她也需要一个人倾诉,于是索性坐在了地上:“这雁家就不是个好东西!害死了我的儿子不够,还抢走了芳儿,连隔壁老刘家五岁的二丫都不放过……就是禽兽禽兽!” 在老妇人的描述里,凤空澈听见了另外一个故事。 雁家,如同这淮州桃城的土皇帝。 他们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仗着有赤羽洲的雁家撑腰,根本无视一切法度,为祸一方。 强抢民女那都是家常便饭,若是有人不长眼招惹了他们,那更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比如老妇人小名“虎子”的儿子,只是因为大名中同样带有一个“端”字,便被那雁府的小少爷寻了个理由叫进了府中,再也没有出来。 “所以啊,这次雁家被炸了,我们可都高兴坏了。”老妇人说道,“哼,反正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要是让我看到他们去抓那个小姑娘,我一定上去和他们拼命。” 可您这一把年纪,上去也没什么用。 凤空澈没有将这话说出口,敛去眉目间的神色,问道:“那城主呢?” “城主?他顶个屁用!” 而原先的城主懦弱不堪,投机取巧,在意识到雁家威势大后,根本不反抗,十分乖顺的投靠了雁家。 这些都是凤空澈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他下意识道:“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他奶奶个腿儿!” 老妇人气得用拐杖重重地锤了下凤空澈,骂道:“那姓江的也不是个好东西!和姓雁的一样!当初他为了讨好姓雁的,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下得了狠手,逼得小小一个丫头投河自尽,和那姓雁的一样!” 凤空澈为她话语中流出出来的信息,怔忪在了原地。 他的指尖都有些颤抖起来,问道:“雁家……雁家对他们家女儿不好吗?” “对大的那个自然是好的!”老妇人重重哼了一声,“小的那个,哎,可怜啊,可怜啊……不提了,不提了!” 凤空澈脑中忽然冒出了他离开家门时,顺着风声传来的那句话。 那句话中蕴含着纯粹而浑厚的灵力,与凤空澈第一次遇见姬冰玉时所察觉到的力量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