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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回来了。 谢殊人刚下马,守在门口的小厮就赶紧跑进谢夫人跟前通传。 等谢夫人拉着戚秋走到两道门,这才见到谢殊的身影。 谢殊毒发又病了两日,人自然瘦了一些,下颚越发锋利。他又是穿了一身黑袍,即使戚秋不告状,谢夫人也一眼能看出了谢殊脸上残留的病态,当即心疼了起来。 拉着谢殊,谢夫人好一顿唠叨,又连忙吩咐人去准备了一桌菜。 一直到用完膳,谢夫人才停止了喋喋不休,转而说起了戚秋的事,“我跟你姨母说好了,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张罗韩家一起到府上用膳。” 谢殊一顿,“韩家?” 谢夫人眉开眼笑,“就是礼部尚书家。” 谢殊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 谢夫人自顾自道:“你这些日子也别闲着,帮我出去打听打听这个韩言的脾性到底如何,毕竟传言不可信,万一有一点疏忽,岂不是坏事了。” 谢夫人含笑扫了戚秋一眼,“毕竟这可不是小事。” 这话的意思便很明显,就差明说了。 谢殊手放在桌子上,抬眸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戚秋,没有接话。 谢夫人抿了口茶,再抬起眸时也不见谢殊回话,登时不乐意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可听见我说什么了没?” 谢殊垂眸,这才回神一般,揉着眉心淡淡地应了一声。 谢夫人虽不满谢殊漫不经心的态度,但也只当是他赶路回来太累了,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两个下去。 戚秋和谢殊一路出了谢夫人院子。 两人不同路,出了院子就分道扬镳了。 戚秋自谢夫人说其韩言的事,就一直偷偷打量着谢殊,却见谢殊一如往常也没什么反应,登时也摸不准谢殊的态度。 这二十七的好感度看着也没什么用处。 戚秋不免沮丧的想。 至少对谢殊来说,没什么用处。 叹了口气,戚秋回到院子里,就见山峨领着郑朝已经等到院子里。 戚秋现在手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只能靠郑朝一个人东跑西跑,便没让郑朝跟在身边伺候,而是让他住在了府外,跑腿也方便些。 因此郑朝也没领谢府的令牌,进出只能靠山峨和水泱去接送。 让郑朝进屋之后,戚秋就问:“怎么样了?” 郑朝这几日一直帮戚秋盯着映春,如今冒夜前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郑朝垂首说道:“这几日映春姑娘都呆在梨园没出来,也没人去找。倒是奴才偶然发现那日与映春见面,脸上带疤的姑娘是春红楼名妓尚宫燕身边伺候的丫鬟。” “尚宫燕?”戚秋不解。 郑朝知道戚秋要问,早就打听清楚了,“尚宫燕是京城这两年兴起的名妓,卖艺不卖身,是春红楼的当家花魁,身价千金。” 戚秋低下头,眉头紧皱。 尚宫燕,又是一个原著里没有出现过的人物。 这剧情到底都跑偏到什么地步了? 坐在炉火旁思索了半晌,戚秋却仍是整理不出来什么头绪,只好让郑朝继续盯着。 郑朝领命刚想走,不想又被戚秋叫住。 戚秋道:“先别忙着走,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戚秋又喊来水泱,吩咐水泱以她的口吻给戚家写了一封信问候。 戚秋这几日不论怎么思索都觉得戚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戚家远在江陵,戚秋就是有心打探什么,却也苦于没有任何门路,只好先写信回去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 可她不了解原身写信的习惯,为了避免露馅,只好让水泱代笔。 在水泱不解的目光中,戚秋随便扯了个借口:“那日出去伤着手腕了,不方便动笔。” 水泱一听,紧张地看了一眼戚秋的手腕,也顾不上代笔这些小事了。 吩咐完了水泱,戚秋又让郑朝也写了一封信回家里。 戚秋记得原著里曾一笔带过说郑朝是家生子,父母都是戚府的老人。想来若是戚府有什么风吹草动,郑朝父母应该也会知道些什么。 水泱和郑朝虽被戚秋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整的摸不着头脑,但都乖乖落了笔。 翌日一早,戚秋就没在府上见到谢殊了。 一问才知道,是天刚亮的时候锦衣卫千户曹屯跑来将谢殊叫去了锦衣卫。 谢夫人就是再不乐意,一听是宫里传来了圣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放人。 谢夫人可惜这一早就起来准备的一桌饭菜,便是一旁的戚秋也有些心不在焉。 戚秋心里明白,就是这一道圣旨,彻底拉开了谢殊和魏安王的争斗的序幕。 谢殊马上及冠,谢府世子之位是跑不了了。 为了昭显谢府尊贵,谢殊被皇上加封,在锦衣卫的官职又进一层,直逼魏安王。 魏安王岂能坐得住。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大权尽数掌握在自己手里,魏安王连夜将自己的副将叫去,几番商讨之后,一连提携了他身边几名副将,就是为了制衡谢殊。 剧情也就开始最精彩的地方了。 戚秋看着手里的鱼白青瓷的茶盏,叹了口气。 谢殊一早出去,却是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用膳,而是被南阳侯夫人叫去了南阳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