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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谢殊手里的茶盏,刚欲出去,抬眸之时却看见了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的戚秋。 东昨顿时笑了一声,对谢殊说:“公子,表小姐来了。” 其实谢殊封世子已经有段时日了,但底下的人都叫惯了公子,有时难免改不了口,好在谢殊也不在意这个。 谢殊侧过身,抬起眼眸,果然瞧见戚秋从院子里外面走了进来,一身紫衣更显典雅,发髻上的珍珠蝴蝶步摇随着脚步轻颤。 东昨很会看眼色,赶紧说:“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谢殊的目光一直落在戚秋身上,闻言这才收回视线,合上窗户,掩饰一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东昨心里跟明镜一样,偷笑着走了出去,推开门时还正好撞上了要走进来的戚秋。 戚秋莫名地看着一脸笑意的东昨,跨步走进来,见谢殊旁若无人地看着书,挥了挥手让山峨退下,自己一溜烟地跑到谢殊跟前。 等走进了,戚秋却是步子一停,故意压低声音问:“表哥,你在看书吗?” 谢殊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戚秋将食盒放在谢殊身旁的矮桌上,坐在谢殊身旁的椅子上,双手捧着脸,用你好棒棒的语气感叹说:“表哥,你真的好厉害。” 谢殊有些不解其意,顿了一下,抬眸看着戚秋。 看个书有什么好厉害的。 戚秋用指尖点了点谢殊手里的书,继续保持着夸张的语气,但却没忍住笑了场,“能倒着看书,可不是好厉害。” 谢殊一愣,随即定睛一看…… 果然是把书拿倒了。 戚秋没忍住笑了起来,一把抽掉谢殊手里的书,瞅着谢殊乐不可支,“我方才进院子时都看见你站在窗户边了,眼下拿书装什么漫不经心。” 谢殊任由她抽走手里的书,坐在椅子上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因那点少男心事被拆穿,耳尖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戚秋搁下书,手捧着脸,眉眼含笑,凑近谢殊身边小声问:“表哥,你方才站在窗户边是在等我吗?” 谢殊因戚秋这般直白的问话耳尖又红了两分,戚秋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尽数洒在他脸颊上,他轻咳了两声后没有说话。 戚秋有些不满意,伸手勾住谢殊的手,轻轻地拉了一下,“是不是嘛。” 戚秋的手太凉了,谢殊下意识握紧,帮她暖手,眼看戚秋不满意起来,他嗯了一声后低声说:“我记得昨日你说这个时辰会来,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你……” 说着,谢殊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清了清嗓子又垂下那素日里来略显冷淡的眼眸,帮戚秋暖着手。 戚秋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头一次炖的鸡汤不好喝,我又给改熬别的羹汤了,便耽误了一些时间。” 说着,戚秋想要抽回手起身去拿食盒。 谢殊没有阻拦,顺从地松开了手,自己将食盒拿过来,将那几样小菜和那碗汤拿出来,“你用过早膳了吗?” 戚秋摇头笑,“等着和表哥一起。” 谢殊的鼻梁高挺,棱角分明,侧颜便很好看,那清晰的下颚线更是显得格外锋利,此时他轻勾着唇,那眉眼之间咄咄逼人的戾气便少了很多。 戚秋突然想起了在原身线索回忆片段里的谢殊,身着金丝线勾勒云纹的玄袍,眉眼桀骜,薄唇紧抿,瞧起来既冷漠又不近人情,好似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一般,走在热闹的酒楼里,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丝毫的烟火气息。 还是现在的谢殊好。 戚秋攀上谢殊的手,歪着头,将自己发髻上的珍珠蝴蝶步摇露在谢殊眼前,笑着问:“表哥,你关上窗户是因为瞧见我带上了这支步摇,不好意思吗?” 说起这个,戚秋还觉得好笑。 谢殊昨日可能是因着隐瞒她的事,怕她生气,她刚回院子不久,他便巴巴的差人送来了这个,估计是想拿这个簪子哄她。 谢殊盛汤的动作一顿,耳尖一直红着没有褪去,他故作平静地说:“你带上这个发簪很好看。” 戚秋一瞧见他这样就起了坏心思,凑到他跟前,故意逗他,“我好看还是发簪好看?” 谢殊将盛好的第一碗汤放在戚秋面前,低着头,闻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后低声说:“都好看。” 戚秋皱了皱眉头,故作不满地说:“那不行,你只能选一个。” 谢殊盛着另一碗汤,见戚秋这不依不饶的劲儿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垂眸看着她,他知道戚秋在逗他,顿了一下后却依旧顺从地说:“你好看。” 戚秋眨着双眸,巴巴地问:“我哪里好看?” 谢殊:“……” 搁下手里的碗,谢殊手撑着桌子,没忍住垂头笑哼了一声。见戚秋还巴巴地看着他,谢殊觉得好笑,伸着长腿又坐回椅子上,用腿不轻不重地碰了碰戚秋,拿眼瞅着她也不说话,唇角勾着懒散又纵容的笑,像是在示弱又像是在不满。 眼看谢殊被逗得不说话了,戚秋见好就收,乐呵呵地低头喝着汤,却在垂眸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已经打开的信纸,她下意识扫了两眼,目光却凝住。 顿了一下,她问:“表哥,你过几日就要离京了?可你身上的伤……” 这信谢殊忘了收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眼看戚秋看见了,便说:“挨得这顿杖责不重,只是看着吓人,再过几日就不影响出门了。等伤好之后,有些事便不能再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