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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月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之后惊悚地看着赵生,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会、怎么会有毒,这……这不可能!” 谢殊让人把宝月扶起来,“你是否订了一桌膳食送到花船上?” 宝月人已经傻了,根本听不见谢殊说什么,还是赵生狠狠地敲了敲桌子,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跪倒在地,给谢殊和赵生磕头,“大人明鉴,奴家确实是订了一桌膳食送去,可绝对没有在里面下毒,您就是借给奴家几个胆子奴家也不敢啊!” 谢殊声音有些沙哑,他问:“是谁让你订的这桌膳食?” 这话便问的有些奇怪了。 赵生微微转身,看向谢殊,心里想谢大人是怎么这么确定这桌膳食是别人让宝月订的,而不是宝月自己订的。 凶手虽然已经确定是男人,但不排除有同伙的可能啊。 此问,就好像谢殊心中有了答案一样。 宝月抬起眸子,抿了一下唇,双手紧紧地握着,好似有些犹豫。 赵生便顾不上别的了,怒瞪着她拍了一下桌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老实说实话!” 宝月被吓得的身子狠狠一抖,闭了闭眼,呼吸都漏了一拍,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是……是锦衣卫的吴哲大人。” 宝月说:“那个荷包也是我送给吴哲大人的,他日日佩戴,顶上还有我的小字,娟娟。” 静。 死寂一般的静。 随着宝月这句话落地,诏狱里彻底安静下来。 点燃的火把在幽暗的诏狱里面摇曳,将每个人都照的脸都照的晦暗不明,不知从哪挤进来一阵穿堂风,将人吹得后脊背发凉。 赵生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下来,他愣愣地看着宝月,有些不知所措。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连成一起,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理解不了这个意思了。 荒唐。 看着宝月,在座的锦衣卫都觉得荒唐。 吴哲? 怎么会是吴哲呢? 在座的任何一位锦衣卫,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花船案上的凶犯就是吴哲,谢殊也不愿意。 可他却站起了身子,脸上不见任何波澜,“备马。” * 夕阳垂暮,阴暗渐渐笼罩,带着寞落西山的残景,看得人心中唏嘘不已。 黄土随着马蹄扬起落下,将半空渲染的灰蒙蒙的。 曹屯押送着刘川,看着一个劲儿咳嗽的刘川,递给他一壶水。 刘川接过,勉强喝了两口,只是还不等咽下就又给咳出来了。 曹屯叹了一口气,骑马到押送队伍的前头,对东影说:“一会儿停下来再给他煮碗药吧,一直咳也不是个办法。” 谢殊有多看重刘川,东影是明白的,他可万万不能死在半路上。 点了点头,东影叫停了队伍,将火点上,亲自给刘川熬药。 只是药罐还没有放上去,只听前面突然传出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曹屯和东影快速站起身来,眯着眼看向来人。 这几日他们没少遭遇刺杀,自然要警惕很多。 那人影越来越近,随着最后一缕霞光落下而清晰了起来。 “吴哲?”东影暗暗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吴哲。 吴哲勒紧马绳,停下马,翻身下来。 曹屯眸光一闪,眉头紧皱,“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好些了?” 吴哲牵着马走过来,“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公子让我来帮忙押送刘川。” 紧紧地看了一下曹屯,吴哲抿了抿唇,顿了一下才沉声问:“刘川人呢?” 天渐渐暗沉下来,最后的一缕霞光也消失不见,在昏沉之中,吴哲脖颈处的那道疤清晰可见。 第170章 起来 已经不能回头了 夜晚听戏的人也不少,梨园里头戏腔不断,倒也热闹。 “锦衣卫去了春风楼?” 雅致的房间里,映春站在窗边,回过头眯着眼看向身后的小厮,“他们去春风楼做什么?” 小厮低着头,谨慎地回道:“他们带走了春风楼的宝月姑娘。” 映春的呼吸顿时一滞,她握着鲜花的慢慢收紧,鲜花汁水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啪嗒、啪嗒。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外面的喧闹,不知过去了多久,小厮微微抬起头,试探的问:“主子,要不要让我去通知一下吴哲,让他赶紧逃走。” 映春松开手,被碾压成泥的残花顺势落下,她僵硬着身子,顿了顿,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小厮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转过身,映春沉默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听戏的客人,神色莫名,也不知站了多久,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希望还能来得及吧。” 这句话散在风里,小的不能再小了。 * 黑暗笼罩,阴沉的夜色下,繁星点点,不见明月。 如今已到了深夜,因方圆百里毫无人烟,四处静悄悄的吓人,鸟雀齐飞,只留下一阵风声。 支起帐篷,押送刘川的队伍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在夜色下沉沉睡去。 今日轮到曹屯守夜,可如今亮着的火堆旁,曹屯靠着身后的帐篷呼呼大睡。 寂静的夜里,鸟雀腾飞的动静也没有惊醒曹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