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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生紧盯着她的目光下,她轻飘飘地说:“这批毒,不就在锦衣卫吗?” 赵生顿时猛地一紧,眼皮直跳,错愕出声道:“你说什么?!” 随着赵生这一句话落地,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像是一条紧绷着的直线,只能听到外面徐徐吹来的风声,像极了无声的喧闹。 映春看着他,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赵生变换的神色,这才慢慢说:“早在花船案上,锦衣卫不就在上头找到了一大批的毒吗?” 赵生心中大动,紧抿着唇。 映春身子往后一靠,勾了勾唇,说:“这批毒被腰桃知道,我短暂时间内又无法将其处理掉,便只好将这批毒运送到了花船上,也权当我送给锦衣卫的一个礼物。” 赵生心中不可谓不震动。 花船案上缴获毒药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映春放的,她不可能会知道此事。 可花船案不是…… 怎么又会和映春扯上联系?! 这事一下子变得非同小可起来,赵生顿时觉得棘手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映春,想要搞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 映春面容姣好,如今上了妆的脸颊更胜芙蕖美,她身上的华服灿烂的宛如绽放开来的烟花,绚目璀璨,头上的红宝石金簪更是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可这美好的一切,却都像是昙花一般,稍纵即逝。 赵生搞不清楚映春想干什么,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面对映春时,他总觉得自己矮了一头,被映春牵着鼻子走。 皱了皱眉头,赵生不打算再询问,想要把人带回去交给谢殊,只是他刚挥了挥手,要吩咐下属上前拿人时,就见正坐于上头的映春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鲜血自她娇嫩的嘴唇上留下来,划过她雪白的肌肤,滴落在她身上艳红的服饰上,映春轻轻地咳了一声,鲜血顿时从口中涌出来的更多了。 这番变故来得太突然,在场的人都傻了眼,赵生大吃一惊,快步走上前去。 映春的身子缓缓朝后面靠去,双手无力的耷拉着,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时微微垂着,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越来越多的血从她口中涌出。 懒风将幔帘吹起,在半空中尽情的飘荡,屋子里点着的美人香已经燃尽,残留的一缕香烟也被涌进来的风尽数吹散,就像是开到尽头的鲜花,绚烂过后却被吹落冷风中。 映春的身子没了力气,无力的靠着椅背,眸子也渐渐失去了光彩,看着快步走上前来的赵生,她微喘着气,在这明媚的日光下,她眸子微动,望了望外面的灿阳,轻轻地说:“本来这话我是想亲自对谢殊说的,可惜了,还请公子代为转达,我、我……” “我此番……并非是输给了他。” * 赵生过来像谢殊禀告映春已死的时候,谢殊并不感到意外,他站在梨园对面的一处民宅里,从这里正好能看到映春的屋子,透过窗户,他看着映春的尸体在一派哗然中被抬了出来。 映春在京城中也算是名戏,她死的突然,在场的众人只知道锦衣卫冲进去没多久,映春人就死了,自然是以为锦衣卫动了什么手脚,不敢大声议论,却也拉着身边的人小声探讨。 众人议论纷纷又指指点点。 她穿着大红的锦裙,宛如火红的嫁衣一般,在这番衬托下她的面容更加白皙,绝美的容颜一览无余,与盛开的芙蕖一般娇美。 映春的死惊动了不少人,不少百姓听说了此事,纷纷围观了过来,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推推搡搡之间,映春的尸体这才被抬出了梨园,她躺在架子上,若非是嘴角的一抹鲜红,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身上的服饰……”谢殊合上窗户,将外面的躁动隔绝开来。 赵生说:“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您放心。” 正说着,屋门被打开,高旭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谢殊躬身道:“大人,周路的事有进展了。” 谢殊转过身去,“什么进展?” 高旭说:“我们发现周家有动静,周家二郎前不久去了一趟钱庄,往里面存了一些银子。今日周家二郎的媳妇也前来递信,说是周路给他们写信,说他手里头没银子了,让他们往钱庄里存些银子。只是周家二郎不让她说,故而等到了今日周家二郎出门,她这才找到机会。” 谢殊问:“银子存到了哪个钱庄?” 高旭赶紧答道:“青阳钱庄,属下查到,这笔银子已经被人从青阳县取走了。” 高旭抬眸看了一眼谢殊,说:“要属下带人去将周路抓回来吗?” 谢殊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眸子微垂,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高旭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大人,属下方才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映春姑娘的尸体,属下发现,她身上穿的服饰好似是、是已经被灭国的周国宗亲的服饰。” 这下别说是赵生了,谢殊也不禁心里沉了沉,“周国?” 高旭点了点头,“正是。” 说起这个,高旭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您是知道的,属下心悦的姑娘是绣娘,她自幼酷爱研究这些,属下便帮着四处找了许多周边各国的服饰,故而有些印象。” 谢殊和赵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凝重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