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女人娇娇软软的:我我站不起来你能不能 事真多。谢迟一把把她扛在了肩膀上,而且正好是肩头顶着胃的那个姿势,走一步顶一下,想必会特别酸爽。 女人: 她本来想求个公主抱的。 谢迟扛着这女的往外走,团子立刻一口咬住鬼婴,叼着跟上去。 晚上这个点打车还是比较容易的,谢迟放下女人,打电话叫了个车,很快车就来了,两个人两个鬼上了车。 师兄,我先挂了,很快就回去。谢迟把视频挂掉,带着女人和鬼婴回到了赵家。 下了车以后,她还准备去扛那个女的,女人赶紧摆手:我觉得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我可以自己走! 那好吧。谢迟抱起团子,拎着鬼婴,先进去了。 女人就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她抬头偷偷去看谢迟,正好看到一只黑色的团子,从谢迟的肩头位置冒出了一截,明明就是个圆溜溜的团子,也看不到眼睛什么的,她就是觉得自己被紧紧的盯着,那眼神还有点凶,当时就有一点腿软。 谢迟回来之后就发现,大家都在大厅里等着,陈大师也没吐血了,就是脸色看起来有点白,整个人都有点虚的样子。 而且他们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的,表情好像都有一点僵硬的样子,尤其是谢迟进来以后。 只有云诩开开心心的,见了谢迟就招手:师妹!你回来啦! 谢迟把婴灵往地上一丢:嗯,但是它不会讲话,我也问不出什么。 这个时候女人也过来了,畏畏缩缩的躲在谢迟身后,谢迟指指地上的婴灵:它怨气很重,无法出生的怨气应该是最深的,要不然也不会强行又钻回她的肚皮里,至于为什么牵扯到你们家里的人我也不清楚。 赵家几个人,上到老爷子,下到赵易君他们,都因为阴气缠身各种倒霉不说,还连续出事,赵易君飙车的时候差点因为撞到桥上,被削掉头盖骨,他为什么在家里还戴着帽子啊?因为头现在是秃的,头皮都缺了一块。 赵易山之前为什么没出现呀?因为骨折了,刚才才被抬回家里来,现在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还拄着拐杖,伸着一条打着钢板的腿。 他们的爹在楼上打吊瓶,也病得不轻。 要不是因为这样,老爷子也不会赶紧的请云诩过来,谢迟转过头去: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女人赶紧摇头:我也我也不知道啊 她小声的啜泣着:我我没想过上位,所以之前怀孕了,就告诉了赵昌,他让我打了我就打了 我就一专业情妇,打了孩子以后,赵昌来我这儿也不勤快了,我又认识了赵易君,我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是爷俩啊,然后我是很容易怀孕的那个体质,我跟赵易君在一块的时候,又怀孕了,这回不是去医院打的,是刚怀孕的时候没发现,一不小心摔着了,孩子就没了然后没多久就 女人嘤嘤嘤的哭了两声,她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蠢女人,有个漂亮皮囊,又虚荣不愿意奋斗,所以宁愿出、卖、身、体,用青春来换着奢侈日子,哪里想到会赶上这种事。 本来在地上一声不敢吭的鬼婴,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看女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那是很深的怨恨,怨毒的目光似乎能刺进人的骨骼里,团子伸出触须拍了一下它的脑袋,鬼婴翘起来的脑袋又慢慢的垂了下去。 另外一边的老爷子已经气的不断咳嗽了,赵易河的母亲表情也早就崩了,但她还算冷静,没有当场就闹起来。 恐怕要问它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云诩咳嗽一声,然后道:我去叫阿俏来吧。 阿俏这会儿恐怕还在屋子里睡觉呢,云诩赶紧上楼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大师,目光复杂的看着谢迟,实在没忍住的问了她一句:你你驱鬼从不用法器的吗? 谢迟正在揉团子呢,闻言茫然的看了一眼他,然后道:用啊,我有剑,没带,打一般鬼也用不上。 被一般鬼打吐血的陈大师脸色突然变成了酱紫色,然后哇的又吐了一口血出来,惊得谢迟抱紧了她的小团子:伤的这么重你们为什么不叫救护车?还不赶紧送医院去! 几个人表情都尴尬的要死,毕竟是陈大师自个非要留在这儿的,看到他又给气得吐血了,赵易河动作最快,迅速的拨打了120:我也觉得,大师你不要强撑着了,先去医院吧,这事儿差不多也已经解决了,你看你留个账号?事后我们把医药费什么的打过去。 这句话就难免带上了一点嘲讽的意思,陈大师被反复摩擦,还是群殴,要不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可能还要在哇哇吐上几口。 还好救护车来的很快,也就5分钟左右吧,毕竟他们这离医院挺近的,脸色青了又紫的陈大师分分钟被抬上了担架运走了。 赵子琪的脸色难免就比较难看了,不过还好这个时候云诩已经带着阿俏下来了,阿俏打了个哈欠,慵慵懒懒的走下来,眼皮都没抬,跟个女王大人似的走到了中央,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 她抬起手,一条细细的黑色丝线从她指尖射出来,刺进了鬼婴的脑袋里:你们问吧。 你在恨什么?为什么要报复赵家那么多人?云诩见大家都没出声,清了清嗓子主动问道。 鬼婴一听到询问,表情就变得愤懑起来,眼眶当中甚至流下了血泪,阿俏连着那根丝,表情也跟着变得古怪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扫视了一圈赵家所有人,包括那个女人,然后道:这孩子跟你们家挺有缘的。 它第一回 投胎,投成了赵昌的孩子,也就是这个女的第一次流掉的孩子,因为那个孩子还没成型,它得以第二次投胎,这一次还是你们赵家的孩子,也就是这个女的第二次流掉的那的,它觉得你们是故意的,不再去投胎也要报复你们。 它要报复的对象是流掉它的母亲,不肯要它的父亲,但是第二次这个女的怀孕的时候,不止和赵易君有一腿,还和赵易山一夜那啥了,它不确定谁是它爹。 就一块报复了,老爷子他们几个真是被连累的。 贵圈真乱。 第25章 老爷子在那边捂着脸,大概是觉得没脸见人吧,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上行下效,就算他一辈子清名, 让人知道了他家里这么乱, 就会觉得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货色。 也就是说他一辈子的名声就这么 瘸了一条腿的赵易山还在那边嚷嚷:跟我没关系啊!我都没见过她!一定是弄错了! 那个女的突然伸头出来:没弄错, 之前在KB酒吧你撩我来着, 当时咱俩都喝醉了, 就去开了房,第二天早上我有事先走了,但好歹是一夜夫妻,我还记得你长啥样。 赵易山: 这就是私生活混乱的下场。 但是害人不对。谢迟皱着眉头, 低声道:这件事换个解决办法吧。 赵家的确欠你的,但你害人的手法也过了,所以你们两边儿都有错, 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很冷静的道:他们的确做的不对, 这次是活该。 没出人命算万幸了。 鬼婴不太情愿,但是谢迟又说了:不如让赵家供奉你, 直到你可以再投胎为止, 但是这段时间之内,你不许再闹事,还要尽你供奉的责任,保护一下赵家嗯, 你不愿意的话保护老爷子也行。 鬼婴就有点犹豫了,它其实也不太想鱼死网破,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多半任性,而有些事儿一旦开始做了就停不下了。 如今有好的台阶可以下的话,它也不介意往下走走,当然主要是打不过,所以只能跟人家讲道理了。 它想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勉强答应下来了。 见它识相,谢迟很满意,又去问赵家:你们愿意吗? 赵昌不太愿意,那两个便宜爹也不太愿意,但老爷子很满意这种处理方式,毕竟老爷子是商人,商人讲究合则两利,能两利为什么非要互相伤害? 云诩就在旁边海豹拍手,他是不太会处理这种事,主要是情商不太够,也学不来师妹那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手法,于是就只能喊666了。 至于这位看着那个女人,云诩以拳抵唇,咳嗽一声:你以后,她命中无子了,这段时间你也把她折腾得不轻,也算就此了事了吧? 鬼婴是恨的,但它到了最后还是想回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其实它只是想要出生而已,对于那个抛弃了自己两次的女人,情感也复杂的很。 小婴儿低着头,半晌没说话,最后默默点点头,答应下来了。 剩下的就交给师兄了?谢迟拍拍手,抱着团子站起来:那我先回房间了。 好的师妹。云诩挥挥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给那个小鬼打个玉棺,再教一下这家人怎么供奉鬼婴就行了。 谢迟抱着团子回到了房间里,踢掉鞋子往床上一扑,抱着团子打了两个滚,然后低声道:我想我妈了。 她印象里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浅了,只记得是个清清瘦瘦,又很漂亮的女人。 印象里她的母亲总是在哭,从她很小的时候起就是这个样子。 第一次见母亲哭,是谢迟三岁的时候,她指着门前的树下,一脸天真的问自己的mama:mama,那个人为什么一直蹲在树底下啊? mama突然就开始哭泣,而且是抱着她嚎啕大哭。 小小的谢迟也是后来才意识到,母亲看不到 也不想她能看到。 后来,也就是五岁左右,母亲送她到了师父那儿,谢迟就很少再见到她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十五岁那年,下了火车以后,谢迟在花店挑了很漂亮的一束玫瑰,她带着玫瑰回去看自己的母亲,发现自己的母亲不在家里,从邻居嘴里才知道,母亲已经生病住院很久了。 但是母亲从来没有告诉她。 她去了医院,那个一向清瘦的女人身形单薄到了可怕,就像薄薄的纸片,躺在雪白的床上,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到声响的时候却艰难的转动脖子,将自己的脸朝向门的方向。 是阿迟吗? 她说:mama对不起你。 对不起。 那是谢迟最后一次见她。 团子在谢迟怀里有些无措,她能感知到谢迟情绪不佳,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可怜巴巴的伸出小触手,去摸谢迟的脸颊,软软凉凉的小触手一点也没平时跟鬼打架时候的凶悍,温柔的像是多用一点力,就怕摸碎了谢迟一样。 谢谢你安慰我。谢迟抱紧了小团子: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就是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因为一直知道,母亲的去世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个她从来不肯提,但一直放在心里的男人,也就是谢迟的父亲。 她最后的那个道歉,第一次对不起,指的是这些年她没有履行过母亲的责任,让年纪小小的女儿就远离家远离母亲,她觉得亏欠。 第二个对不起,指的是,她做出了自私的选择,去跟那个人团聚了,留下女儿孤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她觉得亏欠。 这两重的亏欠,无法弥补,变成了她深深的愧疚。 我们睡觉吧。谢迟不愿意再去想了,那些沉重的东西想起来让人很难受,而且想那么多也没有好处,还不如睡觉。 小团子一直缩在她的怀里,表面上的一层阴气不断的动荡,就好像她在使劲儿一样,她哼哧哼哧卖力了许久,都没有像那天一样,成功的弄出一个人形来。 可是她心里很着急,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只知道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很想能够拥有一双手臂,紧紧的抱住谢迟,很想出长嘴巴来,亲亲谢迟。 但不管她怎么卖力,都没有像之前那样成功的幻化出人形,小团子就很委屈,呆呆的看着谢迟的脸。 谢迟已经睡着了,秀气的眉眼显得比平时温柔许多,但她醒着的时候,安安静静,笑起来又自信又漂亮,又是不同的风景。 谢迟真好看啊。 小团子呆呆的想,她从来没有见过比谢迟更好看的人,那种好看对她而言像阳光一样,是温暖的,但又不会像阳光一样烫伤她。 让人眷恋,又贪心的想要更多。 可是像这样的阳光,会有很多人喜欢吧?小小的一只团子,明明脑子都还不太清楚,却无师自通了吃醋和危机感。 像是一只护食的狗崽子,得到了一块rou骨头,于是看周围的什么东西,都觉得他们随时会扑上来,跟她抢。 大概是危机感太重了吧,小团子憋了憋,黑气涌动的更厉害了,最表面上的那一层黑气慢慢的溢散,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在她身体周围盘旋。 盘旋了大概两圈吧,又猛然的缩了回来,随着噗的一声,像鸡蛋破壳的声音,一只雪白的手臂猛然的从团子身上钻了出来。 只不过这只手臂看起来很幼嫩,也就三五岁的模样,细细的手指白白嫩嫩的,蜷缩了两下,然后就呆住不动了。 大概是因为团子没想到,她那么卖力,费了半天的劲儿,最后只长出一只手臂来,还是一只小小的嫩嫩的手臂。 就很丢人,很挫败。 她猛的把那只手臂又缩了回去,重新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普通团子,假装刚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要再偷偷吃一点东西才行说不定就可以像之前那样,完全的恢复了。 谢迟可不知道自家小团子大半夜干了多惊悚的事,她变成了一只独臂团子! 谢迟睡得很好,尤其是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没有任何压力,睡的就更好了,不过起的也挺早,大概六点左右吧就醒了。 她先带着团子下去跑了一圈,锻炼了一下身体,又吃了一点早餐,然后正好收到了钟不越的消息。 之前列出来的那个名单里,不少鬼都已经完成执念转世投胎去了,其中也包括那个想中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