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好谢迟更不好意思了,这年头的非人类们说话都这么直白的吗?她咳嗽一声然后道:那个,我有女朋友。 男人茫然的看着谢迟,谢迟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自作多情了,他根本不懂爱那种情感吧?但是什么心跳的很快呀,看到你就很喜欢你呀,听起来真的好像表白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道:没什么,我就是炫耀一下 我肯定也有。他点了点头,很认真的道:我觉得我有的。 行吧,你觉得你有你就有。谢迟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所以除了这些你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说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活着的。 有。他低着头,看着那座白骨山:在最里面,他听到了。 男人的话音刚刚落下,整座白骨山突然晃动起来,而且晃动的很剧烈,一些散落的零星白骨,簌簌的往下掉。 还有一些本来相对而言比较完整的骨架,也在这一瞬间散落了。 男人皱了皱眉,无数黑色的藤蔓,或者说是属于他的根系,从白骨山中钻了出来,这些根似乎起到了固定的作用,任由那座山如何的晃动,都没有倒塌的意思。 晃动持续了很久,最后里面发出了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好像带着一点愤怒,然后又慢慢的静止了。 谢迟在这一刻脑子里竟然产生了一种想法,或许那个始作俑者想要唤醒的并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而是沉睡在这座白骨山底下的那个东西。 真讨厌。他面无表情的道:我真的很想到外面去 你就没有什么东西,线索啊之类的东西都可以啊,要不然真的很难找到的。谢迟特别无奈的道:我不想骗你,但是没有任何线索的话,想要找到那个人很难,我不希望你白等。 有的。他开始东翻西翻,把整个骨头堆都翻了一遍似的,最后扒拉出来一个小盒子:这个这个!是我的东西! 那我先拿走了。谢迟接过那个盒子,揣进自己的兜里。 男人居然一点也不担心她卷着东西就跑了,不停的点头:好的好的。 他恋恋不舍:你这就要走了吗?不可以再跟我讲会话吗? 细细的根悄悄的缠在了谢迟脚腕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谢迟硬下了心肠: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只能先走了,等我找到了有关的线索,会回来告诉你的。 你不会骗我的,对吗?他果然留在原地没有动了,只是很认真的问谢迟,谢迟点点头:就算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我也会再回来看你,把这个还给你的。 好。他慢慢的缩回了自己的根系,乖巧的往回退了退:我等你。 谢迟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得等鬼门重新打开,试图传送人进来的时候,才能够离开,当时表情又有点尴尬,刚站起来准备走,又默默的坐了回来:要不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那个男人不疑有他,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两个人东扯西扯,其实驴唇不对马嘴的聊了一会儿,鬼门重新打开了,谢迟准备走的时候,那个男人还用根系把她托起来,让她能够更轻松的从鬼门离开。 喂,等我啊,我肯定会回来的。谢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冲动,她挥了挥手,然后从鬼门当中爬了出去。 如果那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坏人的话,想想就有点太可怜了,为了镇压那座白骨山当中的东西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留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是否还有亲朋好友都不知道,甚至已经变成了一个非人类的怪物。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却还记得自己不可以离开这里,生前肯定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吧。 谢迟离开鬼门之后,狠狠的踩了一脚地面:今儿没带够东西,你给我等着! 她迟早是要揍回来的,绝对不会放过她。 那鬼门溜的可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吞下谢迟那个,反正吐出来之后就跑,大概也是怕挨打的。 谢迟回到了别墅里,发现林夏一直坐在窗台前,她又想起了那个孤零零的男人,他失去了记忆都还记得的人,应该是自己的爱人吧?所以变成了怪物都还记得,自己还欠着一个约定。 她的心脏突然就变得酸酸软软起来,忍不住上前抱住了林夏:夏夏。 怎么了?林夏带着一点紧张的道:有没有抓到?受伤了吗? 没有。谢迟在她颈间蹭了蹭,简单的讲述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故事,然后道: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是他,那么你该多绝望 不会的,因为我知道只要你答应了我就会做到,如果你做不到,就肯定不会答应我,所以我只需要等待就好了,你看他不也在努力吗?林夏轻声道:阿迟,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的意外,许多意外都是你无法预防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别想那么多,如果你没有办法来找我,那就我去找你。 她觉得古人真的是很有智慧的,要不然怎么会发明出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样的话来。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谢迟被困在一个地方,没有办法离开,大不了她去找就好了,找遍这个世界,总有一天能够找到谢迟的。 谢迟莫名的感到雀跃,好像什么都不怕了:好。 她和林夏,肯定不会像那个人和他在乎的人一样的。 因为她足够强大,她的爱人也足够的强大。 所以不必去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有那个时间去想那些,还不如考虑今天晚上咳咳,这个真的不怪她,有个词汇叫做食髓知味。 在没有体会过那种快乐之前,她这么多年了都没想过那种事,开了荤之后吧,脑子里就被一些有颜色的东西给占领了高地。 看到女朋友自动就想到了会被和谐的画面,然后又自动的把静态画变成了小视频。 太过分了!谢迟说的是她自己。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她以前明明人称冰清玉洁小谢迟的来着。 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去见怀山的父老乡亲。 谢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然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谴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我谴责之后,她抱住了自己的女朋友:夏夏,今天晚上要先洗澡吗? 嗯,这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就是一种委婉求欢方式了。 这句话来源于第一次那晚林夏说的:不用洗了,反正一会儿还得洗 换个别人来可能还听不懂,但这也算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趣吧。 林夏也很委婉:我觉得晚一点再洗没关系的。 哎,成了。 谢迟那叫一个开心哦,忙前忙后,开始做准备,首先要准备好晚饭,因为没想到回来的这么早,所以家里没有准备好食物什么的,那些鬼仆人们也不在,就算是鬼也是要过年,回到自己的家乡啊什么的,收用一些香火之前。 所以她俩刚回来的时候现买了一些,大部分都是速冻的食物,做起来比较简单方便,丢进锅里煮一煮就可以吃了,谢迟这种厨房废都可以解决。 她煮的速冻饺子,三鲜馅的,差不多就可以解决两个人的晚餐了,吃饱了饭之后,那种事也不是立刻做的,表现的太急色了不好。 做人嘛,总得有点情调嘛。 谢迟忙碌了许久,各种布置房间之类的,还切了水果让林夏抱着坐在沙发上吃,看会儿电视什么的。 谢迟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小时,把卧室重新收拾整理了一遍,收拾的满身都是汗之后,还偷偷的洗了个澡。 省得林夏嫌弃她一身是汗黏黏腻腻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谢迟同学悄悄地从卧室里出来,和自己的女朋友腻在了一起,特别委婉的表示:我已经铺好床了,卧室收拾好了。 林夏忍不住笑,她特别喜欢谢迟这种明明很着急,还要假装很淡定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表现出对她的喜欢和在意。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那我们去睡觉?林夏放下手里的果盘,搂住谢迟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偷偷洗澡了?我闻到沐浴露的味道了。 嗯谢迟被戳穿了,更不好意思了,拉着自己的女朋友往卧室的方向走,怎么了?怎么了!跟自己的女朋友咳咳,有什么好羞涩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她给自己壮了壮胆,还没把女朋友推倒在床上呢,林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不得不坐起身来先接电话,过了一会儿之后 我mama打过来的电话,公司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来做决策。林夏歉意的看着谢迟:我得先过去一趟。 谢迟: 不生气不生气。林夏搂着谢迟脖子,给了她一个大么么,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等回来以后给你 谢迟脸颊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本来还有一点点不开心,一下子全部散掉了:好 然而送走了女朋友之后,她自己一个人躺在自己收拾齐整的大床上,好孤独好寂寞好难受 谢迟翻过来复过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从床上爬了起来,踩着拖鞋去翻自己的外套,从外套当中找到了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小盒子。 她坐在床边打开了从那个男人那里拿来的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戒指,已经很旧了,能够看得出磨损的痕迹。 她睁大了眼睛,慢慢的把戒指拿出来,翻转过来去看内侧,看到内侧的痕迹之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枚戒指骤然掉落,重新掉回了盒子,滚了两圈之后侧搭在盒子,露出内侧刻的字。 第120章 谢迟记得自己的母亲也有很像的一枚戒指, 她不舍得戴,总是装在梳妆盒里,但每天都要翻出来看一看。 只有每年三月份的某一天, 她才会戴上那枚戒指。 有一次谢迟的母亲戴着戒指的时候把戒指弄丢了,谢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那么绝望, 那么狼狈的样子,她到处的找, 翻遍了家里的每一寸, 翻遍了院子里的每一寸, 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默默的流眼泪。 谢迟第一次主动的跟鬼做了交易, 她偷拿了家里的纸钱烧给了一只鬼, 那只鬼居然也守信, 帮她找到了戒指。 谢迟拿到戒指的时候有看一眼, 戒指里面刻着两个字:谢漪。 谢漪, 谢漪。 谢迟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举着戒指交给了自己的母亲, 她的mama重新拿到戒指的时候, 一把抱住了谢迟,嚎啕大哭。 她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唯一的要求就是把这枚戒指作为她的陪葬品,放进棺材里去。 而面前这枚款式相似的戒指,里面刻着三个字。 纪芳菲。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谢迟呆愣了很久,最后慢慢的把戒指拿起来,重新看了一遍, 纪芳菲一个字都不错。 有一个人类在等我,我肯定答应了那个人类很重要的事情, 帮我找到她好吗? 那个男人的话在谢迟脑海当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有一些无法接受,因为他很有可能是她从未谋面的父亲。 年纪很小的时候谢迟也曾经问过自己的母亲,她的父亲在哪儿,因为很多小孩子都笑她,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母亲的表情至今仍旧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那个性情温柔却坚韧的女人,脸上带着微笑,眼底带着泪意的告诉她,你是有父亲的,你的父亲很快就会回来的,再等一等。 谢迟其实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父亲,她只有一个母亲不是也好好的长大了吗?可是此刻看着戒指内侧的刻字,谢迟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五味杂陈。 她的父亲是一个漂亮到了近乎妖异的非人类? 谢迟握着那枚戒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首先来梳理一下目前已知的线索。 她的父亲叫谢漪,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失踪不见了。 她的母亲纪芳菲把她送到怀山,母亲之所以这么相信她的师父,似乎是因为师父认识她的父亲。 那么她的父亲很有可能也是一个玄学界的修道者。 谢漪,她的父亲。 谢迟对于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没有见过他本人,也没有见过他的照片,所以那个长相妖异的男人是不是谢迟的父亲,她无从知晓,这句话听起来也是有点可笑的,对于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她所知道的竟然只有一个名字。 她嘴上说着不在乎,不在乎自己没有父亲,但在这一刻,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再见一见他。 见一见那个极有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 想要知道他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家,抛下她的母亲,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谢迟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之所以冷静下来并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那个鬼门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普通的鬼门进去之后只能抵达鬼门关,这个鬼门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才能通向那个奇怪的地方。 她着急也没有任何的用处,还不如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想要唤醒那座白骨山底下的东西,说不定能够顺着这条线索,得知一些有关于当年往事的故事。 谢迟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没有把那枚戒指放回去,而是找了一根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她放任自己往后倒下,吧唧躺在了床上,下意识伸手去摸戒指。 指腹在刻痕上摸来摸去,简单的两个字就这么成了她的心结。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反正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是被林夏的电话给叫醒的。 谢迟趴在被窝里跟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林夏是为了处理公司的事情才回去的,年一过完了,有些人就开始有了小动作,林夏不在的那些年,他们尝到了甜头,手中又握着权力,林夏一回来,大权就要上交,他们趴在这个公司上面吸出来的血,又得吐出来。 谁舍得? 没人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