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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还没到你死的时候。” 他还是不愿放下我。 身后,铺天盖地的邪祟之气越来越近,前方,拦路冲出来的人也已经可以看见。 谢濯倏尔停住了脚步,他往身后看了一眼。 那骑着马的黑甲军士正帮我们斩杀了几个冲得最快的邪祟,黑色气息在他周身飘散,似乎察觉到了谢濯的目光,他在马上望来。 黑甲之中,头盔里面,似乎只有一片漆黑,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谢濯似乎与他对上了眼神。 谢濯忽然转身向那黑甲军士而去。 黑甲军士似乎也明了他的意图,枪刃横扫,逼退紧紧粘住他的邪祟,骑着马飞快的奔向我们。 我看出了谢濯的意图,咬牙开口:“万一……” “赌一把……” 谢濯带着这样的我是决计不可能突围的,但若能借黑甲军士的马匹一用,我们或许便还能抵达那城门。 谢濯在入城前,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相信城中的人。但及至此刻,为了我,他却说……赌一把…… 若这黑甲军士是个邪祟,但凡他就是在谋划这一刻……我和这样的谢濯,在如此前后夹击的情况下,便再无生机。 我身体无力的趴在谢濯的背上,任由他背负我所有的重量。 其实,他本可以不冒这个险的,他完全可以走的。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让谢濯权衡,得劝他走,有一丝生机,总好过双双赴死。 但在他坚定的带着我走向未知的选择之时,不知为何,我却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好像他在用行动告诉我,不管前面是什么修罗炼狱,他也会随我一同踏破。 很奇怪,在邪祟叫嚣,黑气升腾的这一幕里,我贴着谢濯,却仿佛听到了一个安静又温和的声音,这声音不停的在我耳边吟诵着一句话—— 愿许良人,执手同行,朝朝暮暮,白首不离。 我想了很久,想起了五百年前,红烛光里,谢濯与我相对而坐,我们握着对方的手,轻声诉说着这句誓言。 只是后来时间过的太久,久到没有今天,我几乎都要将这句誓言,忘记了…… 我所有的力气,只够收拢指尖,我在他后背,抓住他的衣裳。 谢濯面前,黑色的马已经裹挟着风,飞驰而来,我看着面前手持银枪的黑甲军士,像是看着一个审判。 只是心绪,已然平静。 作者有话说: 是的!我知道!太短了!!但好歹也是更了!不做狗了!! 第47章 ? 第 47 章 墓碑上,你得写亡妻…… 我与谢濯暴露于枪刃之下。 高头大马之上的黑甲军士,在迷雾细微的光芒之中犹如一个神魔难辨的塑像。 我依旧看不见他盔甲之中的面容,只看见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枪刃。 我双目瞠大,画面在我眼中变得又慢又长,而在现实里,却只听「唰」的一声,银枪,错过我与谢濯身边,直至插入地里,他翻身下马,却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下去的。 他没有杀我们。 他将马给了我与谢濯。 谢濯赌对了。 谢濯背着我,利落的翻身上马。 “拿枪……” 我终于听到了黑甲军士的声音,低沉浑厚,犹似战鼓之声。 原来,他刚才将银枪扔到我与谢濯身边,是想让我们拿他的枪? 我转头看他,他却已经背身去,背对我与谢濯,直面追随而来的诸多邪祟。 我们拿了枪,他用什么? 我心里刚这样想了,骑在马背上的谢濯抬手便将插在地上的银枪拔了出来。随后,他将自己手里的剑直接扔向黑甲军士。 黑甲军士头也没回,但却凭借风声一手将谢濯扔去的剑握住,没有任何废话,他提剑上前,直接与身后追随的邪祟战斗起来。 谢濯也没有丝毫耽搁,他把我圈在怀里,手握银枪,打马向前,直冲前方的城门奔袭而去。 两人交汇不过片刻,赠予坐骑,交换武器,默契得让我感觉,他们过去,似乎一起并肩作战过不止一次…… 但没有给我询问的时间,我也没有询问的力气,我在马背上颠簸着,被带着向前,继续向前。 前方,不停有拦路的「人」冲了出来,我无法简单称呼他们为邪祟,因为……我根本分不清。 谢濯骑在马上,挥舞手中银枪,近前者皆斩于枪下,没有怜悯和犹豫。 我模糊的眼睛已经很难分辨眼前被杀的「人」身上溅出来的是黑气还是鲜血。 无论如何,有了大黑马,我们行径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内城墙越来越近了,大门越来越清晰,城相比于外面已经破损的外城墙,内城墙显得过于崭新,门也没有丝毫破败,它依旧似大山一样巍峨,巨大的阴影给我带来沉重的压抑感。 我们越靠近内城门,追来的邪祟便越是疯狂,嘶吼、尖叫不绝于耳。 在我的耳朵对周围的厮杀与惨叫已经感到习惯的时候,忽然间,谢濯打马一跃,似乎跳过了一个小小的桥,我耳朵周围所有的嘈杂都消失了。 身下,只有一直平静安定的大黑马不安的呼吸的声音。 我努力向身后转头,却见我们已经跨过了一个小小的木桥,桥下有早已干渴的河流环绕。这本应该是起阻拦作用的小河,因为干枯早已没有了阻拦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