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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眼间布满了疑惑,认真地问,“这和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吗?” 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 一旁的董建祥神情却有些微妙。 岳父岳母看似对一双儿女一碗水端平,实则不能细细比较。 譬如说,小舅子娶妻时,他们准备了市中心的一套270平的房,还有一辆车。 但老婆嫁人时,只拿了20W的嫁妆,这还是他给的一部分彩礼。 再譬如说,小舅子的老婆怀孕了,岳母二话不说直接去伺候,从孕期到坐月子到出月子,大事小事事事亲力亲为。 但老婆胆结石住院,做了微创手术,岳母除了带着营养品上门、并说了几句口头的场面话慰问,就再无其他。 亲疏远近,可见一斑。 他怕老婆难受,所以从来不提这些。 甚至背地里,他还加倍对岳父、岳母好,只希望岳父、岳母能看在他们孝顺的份上,对老婆更关心一些。 心思转圜间,董建祥已一脸正色。 顾禾食指有规律地叩击桌面,然后开始出馊主意,“你告诉你爸妈,说你得了尿毒症,需要做肾移植手术才能活下来。龙凤胎肾/源匹配率非常高,让你弟弟割个肾给你。” 一语惊人。 彭雅听得整个人都呆了,她张着嘴,好久没能说出话,最后喃喃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笨蛋,当然是为了让你看清家人的真面目啊! 顾禾心中嘟囔,然后开始给彭雅洗脑,“你不是希望孩子能够健康/生/下来吗?你听我的。”她顿了顿,声音中带着蛊惑,“反正没有折损任何人的利益,你说是不是?大不了就推脱医院误诊。” 她不太想干预彭雅的选择。 更不想站在上帝视角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 顾禾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客观情况暴露地彻底,让彭雅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 “你觉得,你弟弟会怎么做?你爸妈会怎么做?” 彭雅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当然会选择救我了。” 她无比笃定。 顾禾但笑不语。 在彭雅和董建祥离开时,她单独把董建祥叫道了一旁说话,她认真叮嘱,“真想要孩子安然无恙,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和彭雅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她把事情说的非常严重。 董建祥脸色骤然冷凝。 他和顾禾无冤无仇,对方没必要坑他,再联想到平日里岳父、岳母微妙的差别对待,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我走了。” 童璐璐目送着轿车远去,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她好奇! 顾禾扮了个鬼脸,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挑拨离间了!” 彭雅自上车后,就一言不发。 良久,她长叹一声,“你说顾禾靠谱吗?” 董建祥心如明镜,找顾禾前老婆还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但涉及父母,她态度却松动了。 忽然,董建祥的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想了想,认真规劝道,“要不就听顾禾的。”他装作开玩笑的样子,“你总说我独生子女不懂兄弟姐妹情,让我感受一次呗。以后我要是和小舅子再起争执,念着他愿意为你割肾的恩情,都得让着他。” 彭雅“噗嗤”一声笑了。 她伸手点了点董建祥的脑门,娇嗔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董建祥在开车,不好有大动作,只斜了她一眼,“你等着。” 彭雅闹够了,拿出手机就要给爸妈打电话。 却被董建祥阻止,“咱们也好久没见爸妈了,干脆亲自去一趟吧。” 彭雅想了想,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索性收起手机。 她低下头,抚摸着腹部。 这日子真有盼头。 * 彭父、彭母已经退休,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 接到彭雅的电话时,一个正兴致勃勃地在小区花园里下棋,另一个正在家中鼓捣菜谱。 彭母喜笑颜开地挂断电话,提着菜篮子就去了超市。 女儿上门,晚上要多添几个菜。 彭雅又赶飞机、又坐车,累得七晕八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自从知道怀孕后,总觉得胃里翻腾。 所以,到彭家时,她的小脸惨白一片。 董建祥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 彭母忙得和陀螺一般,张罗了好大一桌菜,并没有注意到彭雅的脸色。 等大家都在餐桌旁落座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雅雅,脸色这么差,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彭雅身上。 严雪面露关切之意,“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房间休息一下?” 听到弟媳的关心,彭雅心中十分熨帖,她不留痕迹地对着董建祥挑了挑眉。 董建祥不置可否。 他长叹一声,按住彭雅的手背,“其实今天来,有一件事情想和大家商量。” 彭俊亲自给董建祥倒了一满杯酒,他热络道,“姐夫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直说。” 彭雅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假装咳嗽,遮住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