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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一响,她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骨,有气无力地趴在书桌上。 恹恹的。 怪不得老四不爱学习,一写作业就鬼哭狼嚎。 她现在可算是感同身受了。 这简直是要逼死老太太。 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对老四和颜悦色,绝不天天闹得鸡飞狗跳。 余韵是真的觉得顾禾可爱,她忍不住伸手把顾禾蹙着的眉头抚平,“我帮你去打探一下秦易安德消息。” 顾禾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她眼里充满了期待,“快去快去。” 余韵脾气软和、又是女生,和大部分男同学的关系都处得非常好,很快她就跑了回来,“听秦易安的舍友说,他好像发烧了。” 顾禾心中咯噔一下,她有些难受。 老三生病时不爱吃药,脾气也会变得格外黏人,她得想方设法地哄着老三吃药。 可现在,她没有哄老三的环境。 顾禾长叹一声,恨不得发烧的人是她自己。 “韵韵,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办,等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顾禾脚底抹油,立刻开溜。 余韵:! 就没这么无语过! 绝了! 顾禾跑出教室后,立刻联系了孙管家,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孙管家虽然有些错愕,但尽职尽责地应下。 不到半小时,一辆房车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帝都大学校门口的树荫旁。 “顾小姐,都准备好了。” 顾禾看着一应俱全的材料,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大半。 然后她脱去外套、撸起袖子,开始洗草莓。 孙管家看着色泽艳丽、饱满的章姬草莓,有些遗憾,“短时间内,只能找到这个品种了。” 顾禾一边洗,一边往嘴里塞了一颗。 果皮的硬度刚刚好,吃起来口舌生津,唇齿留香。 她情不自禁又尝了一颗。 “挺好的。” 顾禾用厨房纸巾擦干草莓表面遗留的水分,一切为二,然后取出一根香蕉,切成小段,一起放在盘中备用。 孙管家看的目不转睛。 他大约猜到了顾禾想鼓捣吃的,但到现在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顾禾取出精巧的竹签,签柄上刻有小熊的图案,栩栩如生。 她分别串上草莓屁屁、小段香蕉、草莓尖尖,然后取了三粒粒黑芝麻,放到香蕉上。 活灵活现的雪人立刻成形。 顾禾麻利地裹上糖浆、糯米纸,不一会儿,就做了二十个。 她取了一个包装盒,小心翼翼地把雪人糖葫芦挨个放好。 做完这一切,顾禾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她偏头问孙管家,“你可以派人送一份给老……周许琛吗?” 作为端水大师,她尽量要把水端平。 孙管家了然,“当然可以。” 他心中扼腕不已,哪怕雪人造型别出心裁,也改变不了它是普通糖葫芦的事实,而且,周先生不喜欢甜腻腻的口感。 “我会尽快送达。” 顾禾开开心心地又装了一份,“今天麻烦你啦。剩下的两个,送给你吃哦。” 说完,她动作轻巧地下了车。 孙管家下意识地拿起一根雪人糖葫芦,然后放到嘴中,甜蜜的滋味立刻从口腔中蔓延开来。 他凝视着顾禾的背影,依稀还能听见她在唱。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象征幸福和团圆;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没有愁来没有烦……” 孙管家面无表情、“嘎嘣嘎嘣”地把雪人糖葫芦吃干净。 连糖渣也没放过。 他心里想,顾小姐真是与众不同。 * 秦易安全身guntang,他躺在狭窄的床上,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额头不断往外冒着冷汗。 他想要起身,但双腿发软,头重脚轻。 喉咙里焦渴的似乎冒烟。 窗外的寒风吹得枯树叶簌簌作响,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由远及近的交谈声。 下一秒,宿舍的门被打开。 “秦易安,有人让我带给你的。” 他们都不爱和秦易安说话,但奈何受人所托,一瘦削的男孩先给秦易安倒了一杯热水,“顾禾让我告诉你,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药才能尽快好起来。” 也不知道顾禾怎么想的,竟然对秦易安上了心。 秦易安手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杯水。 他干渴的厉害,出于本能,大口把水喝光,他听到了自己嘶哑的声音,“谁?” 男孩无意识多瞥了几眼精美的包装盒,“刚不是说了,顾禾。余韵的朋友。” 秦易安喝了水,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打开包装盒。 红彤彤的草莓包裹着糖浆,在灯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 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拿出一个咬了一口。 香蕉软糯、草莓甘甜、配着焦脆的糖浆,别有一番滋味儿。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甜食,但意外的喜欢。 他安安静静地吃。 但脑海里却不可遏制地浮出了顾禾的脸庞。 昨天,他收了顾禾的饭,并没有离开,相反他偷偷地躲在角落观察顾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