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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摁一边问疼吗,刚开始章柠一直说不疼,后来他摁到中间那块,她连连叫疼。 他减轻力道又摁,她还是疼。 他又移开往边上摁了摁,她说不疼。 他摸完后脑勺,又看了看瞳孔,问除了头疼,有头晕、呕吐、眩晕、意识不清等感觉吗? 她摇摇头。 他坐回电脑前,说没什么大碍,养养就行。 她又问:“那我这个不用拍个CT,看看有没有脑出血?” 他一边写诊断结果,一边道:“脑出血会导致颅内压增高,会出现瞳孔散大、意识不清等症状。你只是头疼,而且已经过了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期,基本可以排除出血。如果实在不放心,拍CT查一下也成。” 她慎重思考了一下,说还是查一下吧,不然老担心。 他把病历和检查单打印出来,交给了她,说如果早上能做完,不用再挂号,直接过来找他。 章柠做完CT,看了一下检查报告,报告上显示她的脑子没有任何异常,所以她也不着急,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她挂了沈堰东下周五的门诊,找他看片子。 沈堰东又见到她,觉得这姑娘心太大,她这也就是没事,要是真有事,照她这不上心的劲儿,什么都晚了。他把片子还给她,嘱咐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要等,直接去挂急诊。 结果隔了一周,他又又看到了她。 他想起之前电梯里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她本人端着一副正经病人的样子,且没有任何逾矩言行,他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后来,他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她。她不挑明,他也就不说。渐渐的,俩人之间就生出了一种较劲心理,看谁会先按捺不住,先说点什么。 章柠本来是信心满满且志在必得,但渐渐的就有点不耐烦。不说心理上谁上风谁下风,单是物理距离,她就有些受不了。她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近,一来一回加上排队看病,一上午都不够用。而医生看一个病人,五分钟都顶到天了,更多时候,两分钟就把她打发了。她又不愿意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觉得跌份。所以,越往后她越耐不住性子。有一次,她从诊室出来,也听到候诊大厅的广播在叫下一个号了,还是没忍住,折了回去。 她什么时候进来,他似乎都在写病历。 她单刀直入:“沈医生,你今天下班有时间吗,我想请你看电影。” 沈堰东手指一顿,回头来瞧。 她专注的等待着,看上去并不轻佻,不像他平时遭遇的那些心血来潮。他有个短暂的犹豫,而后向她伸出了手。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病历单还给了他。 他拿了笔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头也不回的递给了她:“晚点再说。” 她低眼看了一下,那串数字像手机号,她又去看他,他已经回过头,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回到家后,她拿这串数字加他微信,他一直到中午才给通过。 通过后,她也没跟他寒暄废话,直接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说周五晚上吧。 她说八点可以吗? 他说可以。 她就选了他们医院附近商场里的那个电影院,把八点前后有场次的电影都给他截了过去。 他道:“你选吧,我都行。” 章柠也没跟他客气,就直接买了票。 结果没想到俩人的第一次约会,他就失约了。 打电话没人接,发微信不回,她只好先进场。进场时把两张票都给了检票员,如果他能赶过来,可以直接进来。结果电影结束,她都没看见人影。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他的电话才过来,说突然有个病人脑梗,要做手术,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跟她说。 她也没说什么,只说等他有空了再约,结果她等了半个月,他都没约她。 章柠不知道这位医生是真忙到这种地步了,还是怎么回事,只好再次主动约他。 这次俩人约在周六。 电影院在商场的最顶层,她到时,他还没到,她坐在那里等。 等着等着,心跳竟然快了起来。 她觉得可笑,暗骂自己没出息。 骂完抬眼看见扶梯上下来一个身穿T恤和大裤衩的男人。 她起初有些不敢认,等发现真是后,立刻笑了。 东怀医院一千多名医生,四百多位专家,十个医生八个博士,多气派的地方,还以为它的医生多精英,没想到私下跟个吃完饭下楼溜达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得亏这位医生个子高、身条好,怎么穿都不难看。 他见她笑,低眼看了看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妥,于是问:“怎么了?” 她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精英,没想到私下却是个老大爷。” 他不遑多让:“在医院还是要装一下的,得让患者和家属放心,私下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止住笑道:“是这个道理,如果我在医院看到你这么穿,一定不敢把自己的脑袋交给你。” 他的注意力立马就集中在了她的脑袋上,似乎正在寻找合适的开刀位置,她立马捂住后脑勺,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别打我脑袋的主意,它好着呢,暂时不需要你的关心。” “没有。”他道,“我是看这个脑袋长得很漂亮,就算真给我开,我估计也不忍心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