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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向着那位气质淡然的老者挤了挤眼,老狐狸般的眼周漾开一圈皱褶,“我当初就看出来这可是个块璞玉。” 顿了顿,回过头冲着时梦谨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坐下。 “突然叫你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并未,学生无事。” 正恭恭敬敬地向着两位老者依次半弯腰鞠躬,静谧的屋内却响起两道爽朗的笑声。 被惊到的某人僵硬着端坐了下来,在官场上练出的直觉告诉她,好像被盯住了。 “别紧张,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写副字看看,你上回交给我的那几幅我给吴老师看过了,这位古地球文化狂热爱好者非要说找个时间亲自见见你。” 那静坐在一旁的白发老人闻言端起了茶杯,温和的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时梦谨身上,他吹开杯中水面上的叶子,浅啄了口茶后,惬意地回应着老友。 杯盏落桌间,响起阵沉闷的碰撞。“这茶确实是纯净又浓厚。” 总之,时同学很幸运地在两双充斥着兴味的眸中,被进行了一系列才艺展示。 收回内心的叹息,时梦谨垂眸坐在书桌前沉寂了会,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诗,瞳孔微张提笔的手有片刻僵硬。 压下内心的惊异,她沉下心来继续。 行云流水间,一道道带着古墨香韵的字迹落在云龙宣上,书写出了那首洋溢着少年得志的诗词来。 时梦谨站立在桌前,缓缓将纤长的笔杆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望着桌上的词句,低垂着的睫毛轻颤了片刻,幽幽露出些凝重的神色。 这首诗,还是当初她年少时拜入相府下所做的。 只是, 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老师。” 不过,还没等她说完,桌前的位置立刻被两个鬓发半白的老顽童挤了过去,对着这字一唱一和间抒发着看法。 眼见着已经又要开始联想到他们年少时候的事迹了,时梦谨咽下腹中未解的疑惑,默默眨了眨眼睛,等这讨论快近尾声了她才犹豫着出了声。 “老师,这诗的作者是谁。” 余晖收起心中的感慨,听见这提问笑着同吴老师相视一笑,“这诗是老吴最近新收的弟子作的,这小子之前还藏着掖着,这诗还是偶然发现的。” 他伸手轻拍着身边人的肩膀,洪亮的笑声从胸腔中传出,和蔼的脸上褶皱又多了几道。 “看看,我这学生都在夸你这弟子,改天真要叫你们见见,还是难得见这字与诗的意境如此契合的,真是有缘。唉,对了,你那弟子叫什么来着?” 提到自己心爱的小弟子,吴老师的面上都多了几分光彩和傲意,他轻咳了两声装作谦逊的模样摆了摆手,“言砚。” 这清柔的两字却让时梦谨心头一震,垂在腰下的手微微蜷缩了起来,怔愣着复读着这两个字。 言砚。 竟然是他,真是他么? 她抬起头来,压下复杂交织的情绪,面上做出似是腼腆的神情,斟酌着说道,“吴老师,或许有些唐突,我能否要一份他的联系方式。” 告别了两位老师后,时梦谨低头瞧着屏幕上发送的交友申请,静静思索着。 “小砚。” 如果真是他,他一个男子,蓦然进了这异世怕是受苦了,要早日取得联系才行。 刚刚从思绪中走出,时梦谨就见着又弹出个消息来。 【孙亦:时姐快来,咱们今天去唱歌。】 唱歌? 时梦谨微蹙起了眉,脑中浮现出一堆文人墨客即兴作诗对酒当歌的场景,只不过从前她便不喜与这些场合。 【孙亦公子:乐哥也去,我们俩给他个惊喜!】 秒回。 【好。】 等下意识回完,某只时大人才反应过来,小公子不是说今日要同他家人聚一聚,这怎么转头就去唱歌了。 “这借口。” 时梦谨眼角弯了阵,波澜不惊的眸中透露出澄澈的柔光来,在黛色的眉衬托下显得格外温和,倒是和她平日不同。 她收起屏幕来,挑了下眉。 倒是期待小公子再一次见她的反应了。 一小时后,喧闹的歌声中,时梦谨被孙亦领着穿过绚丽的灯光走向了间与之前所见包厢风格分外不同的房间。 要不是孙亦智商摆在这,时大人还以为这人是不是要带自己去什么污秽场所。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紧锁着的眉越发拧了起来。 这世界的文人都喜好如此之地,来唱曲么。 正想着,前面哼歌走着的孙亦忽然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着副怀有歉意的神情冲着时梦谨眨了两下眼睛。 “时姐,我忘记和你说了,就乐哥的jiejie也来了。” 嗯? 没等她消化这句话,欧式复古的白色房门被拉了开来,深棕色皮质松软沙发上一位短发女a微眯着眼睛兴致勃勃地向门外看来。 时梦谨素日机敏的脑子有一瞬被链条卡住了,跨进房门时都差点被较低的台阶绊住。 她这是要见小公子的jiejie了? 等当某人木讷地坐在了宋皎对面,才渐渐恢复了过来,抬头对上了这戏谑的打量目光。 “时梦谨。” “宋皎,乐鹤的表姐。” 交换过名字后,宋皎将米色西装褪了下来,松散地向后一靠露出精致的锁骨上带着些明显的薄红,歪着头好奇地望着时梦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