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成少相下堂妻在线阅读 -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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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你稍微离我……”

    她推了推身后的罗玄,却发现他纹丝不动。她嗔怒地向上瞧去,却见他的眼中俱是疲惫。

    这些日子在河西,他显然没有能好好休息。

    曲玲珑有着心疼又有些气恼:“你怎么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夫人方才可没想到要顾惜我的身体。”他说的颇为不以为然,那么清冷的一张脸,居然有种别样的春情。

    所谓高岭之花下神坛,曲玲珑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她有些别扭的转过身,不想再理会他。真是冤孽啊,从前那个一碰就脸红的少年郎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说一说怎么回事吧?怎么突然决定来河西?”

    罗玄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方才说是曲锦绣派人带话?”

    曲玲珑早前想了很多说辞,想着一见面便要抱住他哭诉一番。当时听到夫君染上瘟疫之后是如何的锥心刺骨,情不能自已,所以才会未经考虑便来了河西。

    “嗯?”

    罗玄说话一向语调偏冷,他这个嗯字说的曲玲珑不由心头一颤。她忍不住狠狠在心中吐槽,有本事你在那床第之间也能如此冷静。

    可她现在半点不敢掉以轻心,罗玄此人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她虽未明说,但那笔儿突然跑来和墨儿说你染了瘟疫,生命垂危。她不过是个丫头,哪能想得到说这些……”

    她扭扭捏捏地说完,又去窥探罗玄的脸色。

    “所以你便来了?未去求证?父亲那,亦或者我老师那?”

    他说的甚是平淡,连表情都没有多动半分。可曲玲珑还是能感觉到他话中的凉意。

    刚刚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又秋(睡)后算账啊?

    “我当时甚是着急,来不及!”

    说话间,她的下颚被被细长的手指托起,罗玄的眼眸微微眯起,与她对视半晌后,最终化作一笑:“曲锦绣意味不明的传话可能是真,可你如此冰雪聪明,不会想不到要去查实一番。”

    曲玲珑左右摇摆着脑袋,气急败坏地躲移他的视线。

    “是不是正中你下怀。不但圆了你要来河西的心愿,还能拉一个垫背。”

    “是是是,夫君神机妙算,夫君聪慧过人,夫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她摆脱不了那只手,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连串的叫出了口。

    “你呀……”

    所有的话都只能化作无奈的叹息,罗玄吻上她的额头,但转而眼神又是冰凉刺骨:“她传这话来,不管是何用意,都是其心可诛。”

    曲玲珑睁眼去看他:“本以为送她入长安巷,便已是对她心慈手软。却不想……”

    “那便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吧。”

    他的神情很平静,话语也很平静,但其中的杀意还是让曲玲珑侧目而视。

    罗玄缓缓地抚过她的长而软的青丝,闭上了眼睛:“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你,即使是我自己。他们怎么敢……”

    曲玲珑也闭上眼睛,圈住了他的腰,将头贴近他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好累,好困……”

    后背传来有节奏的拍打,安定人心的声音响起:“睡吧,我在这儿。”

    她将手上圈的更紧了些,慢慢沉入梦中。

    河西一间偏僻的民房内,曲锦绣合衣而卧。

    她此次出来,身边未敢带一人,唯一的丫头还是在中途买的。

    曲家顶住了欺君之罪的风险,冒名顶替,让曲锦绣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中。

    她想起走之前外祖说的话:“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那你便要有独自承担后果的能力。”

    他的目光沉的如同深海:“自此,这世间再无曲锦绣。”

    曲锦绣明白孙知儒的话,曲锦绣死了。不管是真死假死,她都已经脱离了曲家与孙家。

    是的,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可是,又是谁逼她的呢?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像是无根的浮萍,被他人所左右。

    她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曲玲珑。彼时,她已经多日未能再见到罗玄。

    自上元灯会后,无论她用何种方法,永远不能近他身边半分。他的冷漠无情,可见一斑。

    她就像博弈之后被丢弃的棋子,与他再无任何瓜葛。她恨曲玲珑,从小便恨。

    她母亲出生名门,与父亲一直琴瑟和鸣。可曲玲珑那个下贱的母亲却非要横插一脚,爬上父亲的床。

    母亲人前虽不说什么,可多少次夜深人静之时,她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她的脸上,浇湿了她的心。

    而曲玲珑不过是个下贱女子生出来的可怜虫罢了。所以,她凭什么被唤作玲珑,与她排名,又凭什么被称为曲家小姐,成为她的meimei。

    她就活该是阴暗地下的一只老鼠,不能见天日。

    但贱人总是生贱种,无论他们怎样作践她,侮辱她,嘲笑她。她总是还是要会可怜兮兮地跑到他们身边,摇尾乞怜的争取一点点的关注。

    曲锦绣最喜欢的便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跳梁小丑般的上串下跳。那感觉真是回味无穷。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是了,从她嫁人后。她被他们作为阻碍罗玄与高门联姻的棋子,阴差阳错之下成了他的妻子。

    她见到他们不再笑,也不再挖空心思想要讨他们的欢心。仿佛从前那个小可怜一夜之间长大了,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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